他們只關心,殺了我們,能夠獲得多少的學分。
……
所以一開始迫于江既白長期的余威,那些人還都只是行動上的矮子。
后來隨著莫名社會人士的劇增,隊伍的壯大,便開始不斷地生出摩擦。
讓江既白這個向來表現得十分運籌帷幄的高嶺之花,都時不時厭煩地蹙著眉心,看起來頗為頭疼的樣子。
再后來,野心成了壯大一切的資本。
這場紛爭,已是一觸即發。
只是我沒想到。
會是這樣一個人間煉獄的場景。
沒想到在末日之下。
比喪尸更可怕的,反倒是人心。
他們抓住了以江既白為首一派那可笑的「人道主義」的弱點。
一邊嘲諷著他們的圣母心泛濫,一邊將那些身體素質不太好、不小心落單的女孩子毫不留情地扔進了早無意識的喪尸堆里。
任由她們被撕咬。
被開膛破肚。
被滿身血污的尸化。
然后無情地撲殺。
直到心滿意足地聽見學分加成的聲音響起。
以此循環反復。
15
這場喪尸危機,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因為你根本無法判斷,眼前遇見的喪尸,是受那場病毒襲擊的干擾,還是來自人造。
原本自學分計劃發布后,維持了三個月之久的秩序,徹底崩盤。
大學生成了這末世唯一的真主。
尤其是那批喪尸爆發前剛趕完論文的、考研未上岸的。
他們的怨氣比鬼還深。
等到江既白一行人帶著我們這群拖油瓶退無可退時。
他與照顧我們許久的大學生們選擇松開了束縛我們的繩索。
推著我們,像趕鴨子一樣,讓我們快走,跑得越遠越好。
我挪動的步伐有些遲疑。
深深地覺得這一幕似乎在哪看過。
哦,對,這不是我曾經最愛看的狗血八點檔電視劇嗎?
「走!你快走!」
「不!我不走!」
我和我的窩囊廢姐妹們當然是拔腿就溜啊!
誰他媽嫌自己的命長啊。
我們都已經玩完一條命了。
他們還有兩條,他們還未來可期。
我們還可以尸化后再見!
可是……
當看見那群人的刀刃轉向那位平日里給我送吃送喝的學妹時;
當看見他們抓住了每天給我們像打扮女兒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學姐時;
還有一向身手利落,為了給同伴擋刀,受了傷的江既白時。
我從尸化后就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感到出離的憤怒。
16
那一天,真的夠我在喪尸兄弟姐妹們面前吹上一輩子。
心中怒火的燃燒,讓我原本隨著尸流歪七扭八逃跑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我的廢物姐們一見我掉隊,立馬緊張地大喊:「團團,你停下來做什麼,快跑啊!」
可我卻像充耳未聞一般,垂下眼睫,緩緩地轉過了身。
她們哇哇亂叫的喪尸語引起了前方江既白的注意。
他見到沒有逃跑反而往回走的我,立刻也跟著焦急地叫住我:「林葉團,你要做什麼!?還不快走!」
可我也沒有理他,依舊垂著眸,像是失了神志般晃晃悠悠地向人群混亂的方向走去,仿佛真成了一只徹底尸化的喪尸。
見我混混沌沌,馬上就要走到危險的區域。
江既白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咬著牙站了起來,用盡全力跑到了我的身邊。
卻……護在了我的身前。
我微微抬眸看著眼前完全暴露給我的后背,以及那將我籠罩的寬闊臂膀,有些似曾相識的怔愣。
然而反派畢竟是反派。
對面其中一個大學生發現了我的存在。
是曾經那個被我們追到天天在操場跑八百米的黑皮體育生。
他雙眼放光地上報給了他們的首領。
于是一群人開始有目的性地向我和江既白圍來。
……
17
我的廢物姐妹們是這樣描述那天場面的。
「團團,你不知道,那天給你牛得嘞!」
「我們只看到你眼睛一閉一睜,滿眼的赤紅。」
「血輪眼你知道不,就是那個動漫里的,然后我們就集體被你控制了身體!」
「當時方圓幾里的喪尸都被你控制召喚過來了。」
「你不知道你給對面那些人嚇得呦,那個黑皮體育生都尿褲子了!」
她們嘰嘰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語,描繪著我的英姿,差點就給我吹到飄起來了。
所以當我雄赳赳氣昂昂地去看望養病的江既白時,我還在回味著我那無敵流弊,PLUS 帶閃電的裝逼時刻。
我對著躺在行軍床上,因為失血過多,唇色仍舊有些泛白的江既白,展開了自認十分邪魅的一笑:
「美人,你看哥這麼流弊,你要不要從了哥?以后哥罩著你!」
「你要是不從了哥,哥就超市你!」
你們知道人飄了是什麼樣嗎?
沒錯,就是我現在這個熊樣。
等到我被江既白單手抓著兩只爪子撲騰得像只企鵝時。
我瞬間明白了,我江哥,還是我江哥啊。
「哇哇哇,阿巴阿巴!」
「說人話。」
「嗚嗚嗚,大哥,我錯了大哥!」
「大哥?」他意味深長地輕笑。
我立馬改了嘴:「江哥!江哥!好哥哥!」
他眸中浸著笑意:「那給好哥哥講講,你那天眼睛往哪看呢?」
我被問得一懵,隨后反應過來了便裝傻:「看什麼?什麼看什麼?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