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午睡完我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白道的營帳前。

身上有一張紙條：「臻臻你先去和蕭大盟主談談，不行我們再去救你哈。」

這群混蛋！

在看到蕭行洛之前我先看到了秦霜雪。

她比之前憔悴很多，看我的眼里帶著莫名的嫉妒和恨意。

「你來做什麼？」

「……我說我就是來逛逛你信嗎？」

她馬上一鞭子甩了過來。

很快蕭行洛也出現了。

他一劍斬斷秦霜雪的鞭子，朝我伸出手：「臻臻，過來。」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此前可從沒有喊過我「臻臻」，我們從不是這麼親密的關系。

我倒退了兩步。

他的臉沉了下來，問我：「為什麼不放了謝明霽？」

我尷尬地咳了一聲：「那什麼，我是來和你談判的，謝明霽在魔教很好，你們把他留下來，我們魔教承諾十年內不主動進犯白道。」

一個謝明霽，換十年安寧，我覺得這是筆很劃算的買賣。

但顯然蕭行洛不這麼認為，他手中的劍頃刻間裂成碎片，與他清冷氣質不符的桃花眼眼尾泛紅：「你就這麼喜歡他？喜歡到要留他十年？」

這與我喜不喜歡他有什麼關系呢，重要的是這是個互相有利的合作啊。

他冷笑一聲：「不可能。」

「交還謝明霽，我保證武林正派以后都不再挑釁魔教。」

我苦惱：「但他真的走不了。」

我又偷偷看一眼蕭行洛，試圖用道德綁架他：「蕭行洛，我知道你討厭謝明霽，但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這麼獨斷地拒絕我吧。」

蕭行洛紅著眼睛向我逼近：「郁臻，是我的一己之私，還是你的一己之私？」

我感覺他已經氣得想殺人了，看他可怕的臉色，我大喊一聲：「你們再不出來我就真沒命了！」

幾個護法從各處叢林里鉆出來，飛速帶著我跑路。

二護法還不要命地留一句：「謝明霽已經是魔教的人了，你不愿意也沒用！」

身后發出巨大的一聲響，一棵百年古木轟然倒地。

13.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蕭行洛譴責我污了謝明霽清白，讓他無法跟謝家交差，于是天涯海角地追殺我，還強迫我給他為奴為婢。

我氣得清醒過來，一睜眼便發現床前有個高大的陰影。

我下意識地出掌，被人握住手推回胸口。

透過窗欞的朦朧月光，我瞧清了來人。

——蕭行洛。

真是夢境照入現實。

「你來……」

他突然伸手點住我的穴道。

我很快發現自己手不能動，口不能言。

蕭行洛修長的手指壓住我的唇瓣，嗓音低沉：「你這張嘴，總是說出很多我不想聽的話。」

我瞪著他，示意他給我解開穴道。

他卻自顧自地將手從唇上又滑到臉頰，到眉毛，到眼睛。

他壓低身體湊近我，氣息噴灑在我頸邊，幾乎是在耳語：「你知道今晚要是看到謝明霽在你房里，我會做什麼嗎？」

「我會殺了他，再把你綁了帶去萬劍谷，那里是我和師父生活的地方，你可能不會喜歡，因為有點無聊，但是沒關系，因為你除了我再也找不到其他人。」

我瞪大了眼睛，他在說些什麼東西？

蕭行洛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他輕蹭著我的脖頸，似是喃喃自語：「你心里為什麼總有這麼多東西？魔教，自由，錢，還有，謝明霽？」

他一口咬在我的肩上，聲音帶著濃濃的挫敗不解：「郁臻，你為什麼要愛他？他和我有什麼差別？我現在已經是武林盟主，你想要護魔教周全，我可以壓住武林正派不敢輕舉妄動，你喜歡自在隨心，我可以陪你定居凌云峰，你討厭束縛，我也可以永遠做你沒有姓名的男寵，但你為什麼要愛其他人？為什麼？」

我像被雷劈了一樣福至心靈。

所以蕭行洛，他其實是喜歡我？

只恨我現在不能說話，不然我高低得罵回去，誰說我喜歡謝明霽啦，還有你現在這副邪魅癲狂的樣子又是跟誰學的，還敢綁我關小黑屋，是想再被我打嗎？

蕭行洛抱著我說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地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臻臻，答應我，只要我一個人好不好？不要喜歡別人。」

他溫熱的唇落在我的耳畔，仿佛有一陣電流穿過我的大腦直擊靈海。

「妻主。」我聽見他低啞好聽的聲音喚我。

該死，我竟然覺得有點心動。

直到天光將亮，昏昏沉沉間他才解開我的穴道。

離開時又重申了一遍：「臻臻，我不是在說假話，你真的別碰謝明霽。明天帶著他來找我，我保證會立刻撤兵，否則明日傍晚，我就會帶人攻上凌云峰頂，你喜歡的魔教，還有魔教所有的人，都會因為你的任性而死。」

很好，他也學會道德綁架了。

安靜的夜晚，放過狠話的男人如風過無痕。

只有肩頭的齒印在提醒著我這不是一場夢。

14.

第二天上午，日光明朗。

我自己一個人下了山。

蕭行洛看著我空空如也的身側，目光陰沉。

我在他發火前沖他一笑：「在放回謝明霽之前，我也想向你要一個人。」

他若有所感，目光鎖緊我，沙啞著聲音問道：「誰？」

「我的男寵。」我看著他，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