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卿卿說得理直氣壯,「原本我也懶得跟你廢話,可你把男主的人設搞崩了,又揪著男二不放手。」
「李承睿心智不全,你何必……」
「傻子這個人設不也蠻新鮮的嗎?我勸你知趣點,劇情要是能回歸正軌,將來我做了鳳后,還能容你在角落里頤養天年。你要是再執迷不悟,不但你自己倒霉,沒準還會把李承睿也害了。」丁卿卿冷笑著扔下一句話,「你知不知道,讀者最惡心你這種加戲咖了。」
我身體剛剛見好,李承睿歡歡喜喜拿了一包糖塞在我手里。
我慢慢低下頭,不敢再看李承睿的眼睛:「李承睿,我們和離吧。」
「你在說什麼胡話?把糖吃了,咱們出去玩……」
我心里揪著,李承睿是很好,可他越好我就越不能害他。
「非要我說得這麼難聽嗎?也不知道你是招誰惹誰了,下毒這種事誰也說不好,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沉著臉,「我不介意嫁個傻子,可我不想和你一起死。」
李承睿怔了怔。
「丁婉容,這是你的心里話嗎?」
我點點頭。
「你可算要走了,我巴不得呢。」李承睿忽然笑起來,還是初見時沒心沒肺的模樣,「明天一早我就把和離書給你。」
「這地方……還有你,都讓我覺得害怕。」他和我頭頂上的數字都在瘋狂飆升,我咬著牙催促,「我一刻都不愿多待,你現在就寫吧。」
李承睿吩咐了老仆,當即就擬好了和離書。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小心身邊的人,還有……」
李承睿不聽我的絮叨:「滾滾滾,我早就煩你了,你走了可真是太好了。」
車夫放下轎簾,一聲吆喝,馬車緩緩前行。
我捂住嘴,生怕讓誰聽到我的哭聲。
李承睿已經是個傻子了,竟然還有人對他下毒。
我想破頭也想不到別的理由,唯一的可能就在我自己身上了。我是丁相的嫡女,這身份是把雙刃劍,能保護我們,也能為我們惹來殺身之禍。
只要我走了,李承睿下半輩子或許還能過得安穩順遂。
馬車走到半道,正是一片杏子林。
我攀著窗出神,外面枝頭上黃透了的杏子直垂到人眼前來。
李承睿最喜歡吃杏子了。
可惜我們已經和離了,要不然我還能給他捎帶一包回去。
我可真沒出息,剛剛離了晉王府,竟然又開始想李承睿了。
車身猛地一晃,我才發現自己頭頂上的數字竟然在飆升!這是為什麼!
一聲呼嘯,幾名黑衣人從杏林深處包圍過來。
「晉王妃,有人買你性命!你受死吧!」
黑衣人手里的刀非同尋常,破空之時嗡嗡作響,又薄又快。
刀刃映著一道月藍,淬了毒。
「是誰讓你們殺我?就算死我也要做個明白鬼!」
刀刃迎面劈過來,我還沒覺察到疼痛,就先感覺到溫熱的鮮血滲進了衣衫。
「誰要殺你又有什麼區別?你安心上路,早些投胎去吧!」
我下意識地閉緊了雙眼。
我聽到了黑衣人的慘叫聲。
驟然睜眼,看見一個人擋在我面前。
「李承睿?你……會武功?」
劍光猶如一場急雨,所及之處血色繁花競相開放。
「不準退!來一個也是死,來兩個也是殺,把他們倆一并送走,到黃泉路上去做一對亡命鴛鴦!」
刺客們揮舞著毒刃,陰毒狠辣,步步殺招。
「我的命,連閻王爺都沒本事拿走。婉容,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
李承睿不僅會武功,而且還是絕頂的高手。這一場圍殺,逐漸成了李承睿的單方面碾壓。
眼前血色越來越濃,血腥氣涌到鼻端,仿佛形成了一股腥甜沖鼻的洪流,惹得人陣陣作嘔。
我很害怕,但我不敢閉上眼睛。
嗖!
一名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支竹管,向著李承睿的后背吹出毒鏢。
我想也沒想,一頭撞了上去。
13
我又中毒了。
黑衣人的毒鏢扎在了我屁股上。
等我清醒的時候,李承睿就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
「李承睿,你……不傻?」
李承睿微微瞇著眼睛沒回答,頭頂上那個數字紅得發紫,快五十萬了。
我好像忽然想明白了。
雖然我不知道李承睿私下做了些什麼,但他忍辱負重那麼多年,心機手段又豈是其他兄弟可比。
「李承睿,你都裝了那麼多年了……為什麼現在向我攤牌?」
「因為你是晉王妃,我的妻子。」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篤定而平靜,就像在敘述「我沒等糖,我在等你」一樣,仿佛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我拽著他的衣袖紅了眼睛:「你別再趕我走了。」
「我沒趕你走,是你說要與我和離。」
「是我說的……但那不是我的真心話……你懂不懂,我是怕拖累了你……」
我亂七八糟地解釋著,他卻只是順著我的話頭哄我:「我知道。」
「我不想和離,晉王府是我的家。我爹我娘都向著丁卿卿,我已經沒有家了,你懂不懂啊?」
「我懂,我懂。」李承睿想拍我的腦袋,稍微遲疑了一會兒才把手落在我背上,「你把解毒藥吃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
我點點頭。
「那幫刺客的幕后主使是丁卿卿。她似乎已經猜到了你會離開王府,提前布置好了陷阱,就等你自己踩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