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簡直懶得理他。
這場仗打了有兩個月,京城先后派了三位大臣召寧王回京,全都被他以“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擋了回去。
直至秋后,我們才重回寧王府,準備回京向皇帝請罪。
林婉見到我時神色復雜:“我是應該叫你靜側妃,還是靜將軍?你在軍中升遷如此快,怕不只有戰功的原因吧?”
我微微一笑:“那寧王妃認為,還會有什麼原因?”
她面露譏諷:“你原來還知道我是寧王妃,那就應該放尊重些,見到本王妃是否應該行禮呢?”
“見到寧王妃,確實應該行禮。”沈玄瑛走了過來,身上甲胄未卸,手上還抱著一頂頭盔,“不過見到你就不必了。”
林婉臉色白了:“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沈玄瑛笑道:“你這一次,為何會同意嫁到寧州,而不是讓靜兒替你嫁,真當我不知道嗎?”
“你怎麼會知——”林婉忽然反應過來了:“你也重生了?還是你林靜?好啊,你們合起伙來騙我!我要——”
“你要怎麼樣?將這些事告訴太子?”
沈玄瑛一揮手,便有幾個仆婦走過去架住了她。
“你覺得我可能給你這個機會嗎?”
14
林婉“因病”留在了寧州,我和沈玄瑛率軍去了京城。
皇帝在朝堂上大發雷霆,責問他為何抗旨不尊、不聽號令,是否想要圖謀不軌。
沈玄瑛面不改色地回答:“父皇命兒臣與羌戎議和,卻又囑咐兒臣見機行事,兒臣趁其不備出兵攻打,大齊這次大獲全勝,多虧了父皇的英明神武。”
眾位大臣也附和著贊揚皇帝,順便給寧王說說好話。
他們說好話,自然不是因為好心,而是羌戎已經跑出北山之外,承諾給朝中大臣的好處也不了了之。
相反,寧王身上的戰功、許給他們的利益才是實打實看得見的。
皇帝翻閱了幾頁戰利品的冊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諸位說的不錯,寧王靈活機敏,善于變通,今晚太液池大擺宴席,為寧王慶功。”
皇帝喜愛宴席,每逢節日要擺宴席慶祝,不是節日要擺宴席助興,心情好要擺宴席,心情不好也要擺宴席。🗶ł
京城上下都大盛宴席之風,勛貴圈里日日享樂,整夜笙歌。
宴會我沒去,我與王茹兒一起,在城南派發糧米和冬衣,并雇傭這些難民在這些坊間修筑房屋,以備冬日使用。
天氣寒涼,沒人會有興趣到這里來,除了襄國公府的人。
父親已經去了皇宮赴宴,而夫人是來這找我要人的:
“婉兒怎麼樣了?為什麼這一個月書信全無?我告訴你林靜,若你敢對她做什麼,襄國公府饒不了你!”
“夫人不必如此動怒,等長姐休養好了,自然會到京城來與您見面。”
我像她從前對我和娘親那樣,攥住她的手腕,緩慢收緊力度,直到她疼地喊出聲來。
“你這小賤——”
“勸夫人一句,最好還是別惹惱了我,畢竟長姐如今在我手里,我反手便能捏扁她,夫人也不想她受苦對不對?”
這輩子頭一回,夫人在看我的時候,眼里露出恐懼的神情。
王茹兒問我:“靜姐姐,你為何不直接教訓她,她欺負你這麼多年,現如今還這麼囂張,若不是你囑咐我,我直接一棍子敲暈她。”
我笑道:“如今大事未成,權且向她收收利息吧,她那些賬自然有還的時候。”
宴會畢時,宮里傳出消息,皇帝將寧王和幾位大臣關入天牢,已經下了處斬的命令。
起因是皇上要大興土木,修筑宮殿和江南行宮,以備明年春日南巡。
寧王和幾位清流大臣紛紛出頭反對,說起今年難民一事,希望皇帝體恤黎民,幾番話惹得皇帝火冒三丈。
我派人傳信給幾位將軍,命他們時刻保持戒備,聽我號令。
15
此事一出,天下皆亂。
寧王這次打退羌戎的功勞在京城都傳遍了,而皇帝此前議和之事引起了諸多不滿,天下人會支持誰,已經是一目了然。
諸位將領將京城戒嚴,以防叛軍趁亂而入。
我率領寧王各部下從京郊軍營進京,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抵抗。
而皇宮之中,更是一群酒囊飯袋,若非寧王守著邊關,就憑這些人,只怕早就已經國破了。
王老將軍前去天牢營救沈玄瑛和幾位大臣,王茹兒和羅將軍控制了皇帝寢宮,而我來到了太子宮中。
“靜將軍,你留我一條性命,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太子殿下再也不復往常頤指氣使的高傲模樣,甚至,我讓他跪在地上求我,他也心甘情愿。
我笑道:“夠了,太子殿下,我今天來,是給你帶一份禮物的。”
我拍了拍手,兩位兵卒帶上來一個女人,正是林婉。
她嘴里的布塊被扯下之后,她大喊道:“救我啊!太子殿下,救我!”
“好了別喊了,他如今也自身難保,如何救你?”
“林靜!你這個賤女人,謀朝篡位,你不得好死!”
我笑道:“長姐,你想活不想活?”
她立刻停止了叫罵,問道:“你真的會放過我?”
我遞給她一柄匕首:“殺了他,我便留你一條性命,或者你自殺,我便留他一條性命,長姐,你好好想想,是你活,還是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