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怎麼好意思?」我客氣,「就去云松林吧,米其林三星。」
言隊大笑,帶上幾個小警察和吳妄,就要拉我走。
吳妄在言隊耳旁說了幾句,言隊揶揄地看了看他,打電話叫了幾個文職女孩子一起吃。
她們妝容精致,裊裊婷婷,走進來包間都亮了不少,我看了看自己的運動服和三天沒洗的頭發,往角落縮了縮。
幾個小警察都明顯眼睛一亮,吳妄沒看她們,嘴角卻帶了一抹笑意。
最好看的女生叫張莉,讓我莫名地不舒服。
可不是因為她素顏妝,我素顏。
而是她看吳妄的眼神,怎麼看怎麼是芝士肉松面包,廉價得拉絲。
還一直夸吳妄,什麼人帥技術好,本市第一刀。
不知道的還以為吳妄是她的主治醫師。
敢情吳妄就是讓言隊叫上她唄?
吳妄不說話,繼續吃他的菜葉子。
咋的,公款戀愛唄?
還帶這麼多電燈泡?
不知不覺我夾菜的手都帶了怒氣。
言隊驚訝地看著我,還以為冷落了我不高興,夸我在案子里立了大功。
那幾個文職便問我的職業,我總不好再說啃老:「和道家有點關系吧。」
其中兩個女孩子眼睛亮了:「降妖除魔麼?」
我回答了幾個基礎的問題,兩個女孩子已經尊稱我為「大師」,吳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一記眼刀飛了過去。
張莉卻冷淡又不屑:「步小姐這麼年輕,資歷有限吧。我可認識個大師,光是寫符就三千一張。」
「噗。」
一張三千,也就是我……十年前的報價吧。
張莉聲調變高:「怎麼,沒聽過這麼值錢的符?還是從來不知道畫符也能賣錢?」
她挑釁地看著我:「聽說大師都會彼此切磋,你敢麼?」
我:「不敢。」
張莉冷笑一聲:「言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有裝神弄鬼的人接近警隊,你們可要小心了。」
這還沒別的意思,這可真有意思。
我不由得打量了她,卻發現她的夫妻宮有一道似有似無的黑線。
言隊打著圓場:「可道,小張,別光聊天了,多吃點肉,咱得吃回本!」
我看向吳妄,他卻起身離席。
我一口氣梗在胸口:「言隊,我媽不讓我玩太晚,就先走了。」
大家紛紛挽留,張莉卻端起酒杯:「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步小姐別見怪,走好。」
我默念《清凈訣》,嫣然一笑:
「我們學道的早就看淡萬物,怎麼會見怪呢!不過,友情提示,嘴臭影響個人風水哦。到時候你那位大師無能為力,嘖嘖,那也只能來找我了。」
張莉咬著嘴唇,目光沉下來。
我披上外套拿起包,遠遠看見吳妄走回來。
言隊給他瘋狂使著眼色。
吳妄追上來擋住我的路,有些迷茫:「怎麼這就走了?」
我一把扒拉開他,用了十成的勁兒,他被我扒得一個趔趄。
「你魚塘太大,我游累了。」
12
吳妄這個渣男,我罵了他一整晚,在夢里也罵罵咧咧。
正好年也過得差不多,第二天我就告別老媽回道觀。
我媽:「我就知道那麼帥的人看不上你。對了,后天我就去瑞士跟你爸一起滑雪,別打電話了哦。」
……
我:「祝有情人終成兄妹。」
道觀中人卻是十分歡迎我,我終于有點兒開心了。
大師姐:「小步可算回來了!快來快來!」
二師兄:「步老師,您回來啦,快活動活動手指頭。」
小師弟:「師姐,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都等你整整七天了!」
靜心堂里,圍坐一圈深藍道服黑色道冠的妙齡男女,盤腿挺背,雙手捧著手機眼巴巴看我。
我扔下包,掏出手機:「那就——開黑!」
過年是唯一可以打游戲的時候,而我,由于技術夠硬,臉皮夠厚,罵人夠勁,是萬眾矚目的開黑王者。
而他們則是癮大技術差,場場都不落。
「哎,二師姐三師兄和小師妹呢?」我一個火球,砸在對面后羿臉上,瞬秒。
「牛啊!」二師兄嘖嘖贊嘆。
「快救我!」小師弟的蔡文姬被抓住了,嗷嗷待哺。
只有小劉認真回答:「他們今天值班,在觀里接待游客呢。」
「怎麼這時候還有游客?」
「嗨,天師您不知道,今年游客特別多,說是搞了個擂臺,附近地區來了好幾十人,在打擂臺呢。」
我一個不注意,被信打了個正著:「艸。」
結束之后我問:「誰出的打擂這種餿主意?」
大家面面相覷,眼中露出驚懼,都沒說話,紛紛收起手機。
我知道大事不妙,緩緩回頭:「師,師父,剛才我被奪舍了。」
師父兩撮小白胡子氣得一翹一翹,一掌拍在門上,門應聲而落,幾個師兄弟連忙過去搶救。
不至于吧?
不過是被罵,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如此生氣?
師父緊咬牙關:「我們怎麼可能被什麼龍虎觀打敗!」
我看著墻上「蛇貓觀」三個大字。
都叫這名了……被龍虎觀打倒不是很正常麼。
師父一眼看見了我:「可道!你終于回來了!就派你出戰吧!」
我:……
敢情才看見我啊。
我跟在師父后面,看著觀里的盛況,果然比之前多了許多游客,嗯,今年的伙食改善有著落了。
轉過呂祖閣,突然看到兩個人在角落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怎麼那麼眼熟,不就是張莉麼?
我還以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揉了揉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