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阻止他磕頭,這孩子是我去年收的徒弟,天資聰穎有慧根,就是和俗世生活有壁。
「閉嘴。」我沖著他伸出手,他乖乖把幾張符放到我手里。
昨天的圖片能鎮鬼,就是力度太低。
這東西還是書面的管用,跟領導簽名是一個道理。
我匆匆帶著小劉到了二層。
小劉環顧屋子,瑟瑟發抖:「天師,這地兒咋恁冷?」
我顧不上搭理他,抽出尸體,拉開藏尸袋。
小女孩黑洞洞的眼眶旁,黑血已經結痂,臉上的皮膚卻白白嫩嫩,詭異又邪門。
我把尸體擺在臺子上,帶著小劉飛快地在八個方位貼上八張治邪壓煞符,在屋正中立上三炷香。
我換上青色道袍,腳踏七星步,把黑狗血灑在那小女孩尸體上。
黑狗血碰到尸體,像硫酸碰到人體一樣發出「呲啦」的聲音,很快,小女孩的皮肉開始剝脫腐爛。
忽然屋子的燈忽明忽暗,三炷香被一陣陰風吹滅。
那只煞來護肉身了。
我看著半空中的小女孩,半天不見,她的身形已經又變實了些,滿臉的煞氣彌漫在屋中。
小劉嚴肅地舉起桃木劍,瞇起眼睛盯著她。
那煞喉嚨里發出一陣「嗚嗚」的怒吼,看著我手中的黑狗血,沖著我直撲過來。
這次,她已經不需用指甲,手臂前伸,一股濃烈的腥氣撲面而來。
我把黑狗血迎頭灑在她臉上,小劉猛地跳起,桃木劍直插她的胸口:「妖怪哪里跑!」
??
西游記看多了,竄臺了吧?
小劉拿的桃木劍不是普通的桃木劍,是我師父和我開過光的劍,小女煞碰上之后,一口血吐出來,撲倒在地。
「交出昨天兩人的陽氣,我可以先留你一命。」我淡淡說道。
她卻勾了勾嘴角,雙手交疊放在胸口,念念有詞。
屋子里愈發陰冷。
小劉愣住,看著我:「天師,這是?」
「搖人干仗呢。」
她作為煞,可以匯聚旁邊的小鬼。
而這里解剖過很多人,陰氣確實比較重,小鬼很多。
得趕緊解決她。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出,同時拿出一張太上鎮妖符,催動真氣按在她頭上。
周邊的八個符在中間那符的感召之下飛了過來,九張符疊起,逐漸燃燒。
隨著小女煞痛苦的嚎叫,她的身形幻化出許多淡淡的虛影,然后越來越淡。
小劉已經舉起劍,準備讓她魂飛魄散。
「慢著,我先問些話。」
我留住空中小女孩的影子,閉上眼睛和她溝通。
過了約莫一刻鐘,我緩緩睜開眼睛。
樓上那夫妻可真不是東西,跟人沾邊的事兒是一點不干。
小劉八卦地問:「她說啥了?咋會恁短時間就成了煞?」
我搖搖頭:「她是容器。」
「啊?」
那小女孩的影子要飄出太平間,小劉不甘心地要追,我阻止了他,眨眨眼:
「她有她的用處。」
小劉看看她,又看看我,嘴里念叨:「天師就是天師,連鬼也不放過!」
我在他頭上彈了個爆栗,帶著他趕回言隊家。
警察們都在等我,看我身穿道袍頭戴道帽的樣子都是一愣,小聲議論:
「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把夾生飯緊壓在碗中,然后倒扣,讓米飯呈一個小墳包樣子。
然后把線香點燃插在米飯上,再請言隊的女兒點上蠟燭,拿著言隊的衣服,不停呼喚他的名字。
然后把言隊的生辰八字寫在符上,燒了讓他喝下,催動真氣,匯聚七魄。
眼看著七魄進了言隊的身體,從小女煞那放回的陽氣也已經縈繞在周圍,我把吸管遞給言隊的女兒:「用吸管,一頭對另一頭,給你爸渡氣。」
吳妄僵了一下,緩緩轉頭,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我湊到他耳旁,小聲說:「你那解剖室又沒吸管,再說了,明明是你占便宜。」
吳妄低垂眼瞼,臉泛了粉,又是一副好欺負的樣子。
09
救了言隊之后,我故技重施救了另一個小警察,他們對我是千恩萬謝,我一笑拂身去,深藏功與名。
主要是太困了,趕緊回家補覺。
一覺醒來,已經星垂平野。
老媽的臉近在咫尺:「說說,昨晚咋樣?試用感覺如何?」
什麼試用?
試用什麼?
我反應過來,不僅懷疑起是我不正經還是我媽不正經。
「媽你天天腦子里都裝些啥?我是干正事兒去了,降妖除魔!」
我媽眼里的八卦之魂燃燒得更熊,卻聽見門口有人大喊:
「大過年的欺負小孩,還有沒有天理了?
「昨天看你們那樣就沒安好心!
「做壞事天打五雷轟!」
我跟我媽對視一眼。
聽起來那麼像樓上那家呢?
開了門,果然樓上一家三口站在門口,對我指指點點。
「怎麼了?」我把我媽攔住。
「還有臉問,你看看孩子這一身的傷!」
大冬天的,那熊孩子卻穿著短袖短褲,裸露的部分都是青紫的痕跡,似乎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頓。
我心情愉悅地打量著傷痕,熊孩子更生氣了,揮舞著短胖的小手:「就是你!昨天你你你打了我一頓!」
「那請問,我為什麼打你呢?」
「因為,因為……」熊孩子似乎忘了詞兒,在他爸的提示下繼續說,「因為我要把你欺負我姐的事兒告訴警察!」
呦,敢情在這兒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