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輛警車嘯叫著來了,上面下來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臉俊腿長,肩寬腰窄,縱使戴著口罩也難掩秀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是吳妄。
我媽順著我的眼神看過去:
「哎,那不是那帥哥麼?我老同學也沒說他是警察啊。」
看著我媽一臉崇拜,我打斷她的美好幻想:
「人家不是警察,是法醫。」
我媽反而樂開了花:
「法醫更好啊。以后他管死人你管鬼,你倆生來是一家!」
神特麼生來是一家!
03
警察勘查了樓道之后,放開了封禁。
出事的竟然是我家樓上。
我媽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怪不得,這樣的人家我看早晚出事。」
這是個新小區,我媽也才搬進來不到半年,但樓上這戶已經全小區聞名了。
他家是一對夫妻兩個娃,特別重男輕女,小女孩十歲了,瘦瘦弱弱,見了生人總是怯生生的。男孩六歲,被活活慣成了個熊孩子,對自己姐姐頤指氣使不說,在小區里劃車、堵電梯、搶別的小朋友玩具,都是慣犯。
有次熊孩子把另一個小孩的自行車踢壞了,誣陷是他姐姐干的,那夫妻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小女孩拳打腳踢,罵她是賠錢貨,小女孩捂著臉哭得一抽一抽,卻不敢出聲。
最后那小男孩的家長都看不下去,說那熊孩子和熊家長遲早要有報應。
我媽非要拽著我上去看看,美其名曰:制造些接觸機會。
我卻看她滿臉都寫著兩個字:吃瓜。
樓梯上到一半,就聽見上面吵吵嚷嚷的。
男人的聲音粗獷:「去去去,別對我女兒動手動腳!」
女人的聲音尖厲:「你們干什麼!我姑娘都死了還不讓她安息!」
熊孩子的聲音兇惡:「不準碰我姐姐!滾開!」
我媽震驚地看著我,眼神帶了惋惜。
死的竟是那小姑娘!
警察的辯解聲淹沒在夫妻和男孩近乎無賴的叫嚷中,還傳來撕打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頭。
生前那麼不在乎小女孩,死后為什麼突然轉變態度?
莫非是女兒慘死讓他們醒悟?
一個看起來像領頭的警察大聲喊:「不讓我們看,我們可以合理懷疑你們是兇手!」
男人氣焰囂張:「都留了遺書,哪兒來的兇手?還敢懷疑我,你們知道老子是誰麼?」
我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瞬間覺得不對勁。
這房子改造過,格局幽深晦暗,口小空間大,整體像個大肚葫蘆,地上還鋪滿了碎石子,電視柜直沖著大門,一眼望去像個靈堂。
這些都是凝聚陰氣的手段,看上去極像陰面方術。
而匯集陰氣,大多數只有一個目的。
養小鬼。
吳妄開口,聲音清冷如金石:「從門口到臥室,有多處噴射狀血跡,距離相對平均,說明死者生前一邊移動,一邊被多次擊打或刺捅。墻上與天花板上有拋甩狀血跡,說明兇手揮舞兇器幅度較大,不太可能是正常十歲女童的體力范圍。」
那對夫妻目瞪口呆。
「言隊,如果暫時不能尸檢,建議你們先對犯罪嫌疑人拘留訊問。」
吳妄說著抬起手,就要摘掉修長手指上的白色手套。
看得我這個手控心神蕩漾。
我媽捅捅我,星星眼:「好帥啊!!」
額,這,我爸知道了好麼?
夫妻對視一眼,男子的氣焰收斂了些,揮了揮手:「那你們趕快看,看完趕快走,別耽誤我們時間!」
04
吳妄進了臥室。
我媽和警察打著招呼,說我們是樓下鄰居,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那對夫妻也回頭看我們。
女人的面相讓我吃了一驚,她凸顴骨薄嘴唇,尖眼掃帚眉,本是無福之相,手上卻戴著卡地亞的手鐲,脖子上是紅寶石項鏈,看起來珠光寶氣,生活滋潤。
我眼神掃過男人,更加驚訝。
他印堂發黑,子女宮更是濃得如墨,可是遷移宮卻紅紅火火,就像硬貼了一塊紅布上去一樣,在滿臉的黑色里格外顯眼。
男人的身上有條黑線,從脖子一直延伸到腳,然后又指向屋子深處。
我的眼神讓男人,或是屋子里的東西感到天然的恐懼,男人雙眼一瞪:「看什麼?」
我心里有了判斷,拉著我媽就往樓下走。
雖然我是天師,可人間事不能隨意干涉。
就是俗稱的,人有人道,仙有仙道,妖有妖道,鬼有鬼道。
不過,世間事講究一個陰陽平衡,借來的氣運,遲早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所以也不需要我出手。
回到家,我往沙發上一躺,樂呵呵打開農藥。
道觀里平日禁止玩手機,快給我憋死了。
可算過年回家,我抓緊一切時間打游戲,以我的反應能力和手速,鮮有敗績,把把 mvp,要看馬上就要上王者。
然后就被敲門聲打斷了。
兩個警察進來和我媽攀談,也把我叫了出去。
昨天是我回家的第一天,所以我無可奉告。
我媽則侃侃而談,甚至問到兩個警察談沒談女朋友,然后把話題引向我:「我家這閨女也單身挺久了,有二十五年了。」
我老臉一紅。
雖說我難得接觸適齡男青年,但也不至于如此恨嫁吧……
這一招反客為主,給警察打得措手不及,正在大眼瞪小眼之際,突然又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