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

直到這次離家出走，本以為林府的人會馬上搜查她的蹤跡，卻風平浪靜。一番打聽，得知林家嫡長女還好好呆在府宅，還不時與安家小公子踏青，她才終于確定了我的存在。

而這一切正合她意，她不想整日困宥于家族之中，她想去江湖闖蕩一番，見識不同的風土人情，于是順水推舟，跑得更遠了。

看完后，我把信原封不動地放回桌上。臨走時，回頭，用指甲在信封上輕微刮了一道。

翌日，林皎月看到信封原封不動放在桌上，眼里滿是落寞，拾起信封打算燒毀時，好似發現了什麼，眼里迸射出驚人的光彩。

之后的每日，林皎月都會在上床前，留一封信，或說今日趣事，或簡單寫句今天天氣如何。

真是好笑，我幾乎每時每刻跟在她身邊，她發生什麼我一清二楚，但我還是會將她的信一一閱讀，再原封不動放回。

16

自林府就放出林皎月病愈的消息后，安南游次日便遞上拜帖，卻被拒了。林皎月說，方才病愈，容色有礙，不宜相見。但安南游還是鍥而不舍地日日遞拜帖。

昨日，安南游又一次遞上拜帖，這次林皎月應允了。

安南游見到林皎月滿臉欣喜：“皎月！”

“安公子。”

霎那，安南游目如鷹隼，厲聲道：「你不是她。」

他認出來了，但又能怎樣。

安南游神色落寞，「她去哪了？」

「不知道。」

「她是不是出事了？」

「她很好。」

「我還能再見到她嗎？」

這次林皎月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連她自己也從未見過我。

這次短暫的會面后，安南游再也沒有同林皎月往來，兩家的親事也就此作罷，這個名字也漸漸在我的世界中沉寂。

17

夜里星光燦爛，影痕院里的四個人又干了一場架，各自癱倒在地。

哦，忘了說了，有一個影子在保護影主的過程中，沒了；另外三個在為家族抹除一些不光彩的過程中，死了。所以影痕院里現在只剩下四個人。

影二還是一如既往地不修邊幅：「過幾日，家主要帶著林皎月去鴻燕山莊赴宴，這種宴會居然帶她去，那是不是馬上就要宣布她是家主了？」

「是吧，可惜我還沒去塞外看看，聽說塞外的美人不同于中原的女子，希望下輩子能去吧。」影五聲音低落。

向來不甚言語的影一也開口了：「到時候你直接一劍把我刺死。」

「對對對，麻利點，千萬別讓我感到痛，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影二一個鯉魚打挺，惡狠狠地威脅我。

是啊，林皎月馬上要繼承家主之位，那我這個影子也要將其他的影子一一抹殺。

可是，我看著眼前相伴六年的伙伴，我想我是下不去手的。

「誒，你到時候可千萬別下不去手，影子當了這麼多年，我早就煩了。要不是聽說自殺的人，下輩子會墮入畜生道，我早就去和閻王爺聊天了。到時候直接往著桶就行。」影二指了指他的心口。

「嗯，我也是。」影五也應和道。

我震驚了，扭頭看影一，只見他也緩緩點頭。

沒想到，我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小伙伴們，竟然是因為怕下輩子墮畜生道，而沒有選擇自殺。

我還以為他們和我一樣，是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

世上沒有鬼，要不然死在我們手下的鬼魂早就把我們生吞活剝了。

沒有鬼，也就沒有地府，沒有所謂得下輩子，人只能活一世。

唉，這就是他們整日游手好閑，不讀書，所以才吃了沒文化的虧。

「那個，如果不會進畜生道，你們會怎樣？」我假裝隨意問道。

「那就不勞你動手，我直接給你表演個原地自殺。」

我觀望影一和影五似乎也是這個意思，我就悻悻地閉上嘴。

我自私、卑劣，雖然人間對他們來說太苦，但我還是想他們能多陪我走一段。

18

作為林皎月的影子，我也一同前往鴻燕山莊。

在去之前，我絕沒有想到，這個宴會將會引發如此多的變故。

第一日夜里，有人暗襲我們的住處，林皎月安然無恙，我也只是受了點小傷。

火力主要集中在家主那，家主不慎被一支毒箭射中，雖說保住性命，但是明日是萬萬參加不了宴會。

可明日的宴會主要是商討長原郡內新開采的煤礦歸屬問題，這煤礦位于林、趙、王三個世家管理交接處，若是不能參加，往后幾十年對整個家族的影響都頗深。

現在，不知道是趙家還是王家搞的暗襲，但無論是誰，他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林家主重傷、無法赴宴。

雖然林皎月也在這，但她畢竟是小輩，還是女子，人微言輕，招架不住那群老狐貍。

暗算的人算盤打得精，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第二天林家主還能安然出席。

19

當林伯撤下臉上平庸的偽裝，露出英挺劍眉、烏黑深邃的眼眸，我終于知道家主的影子去哪了。

現在想想，林府高手云集，而那些高手應該就是上一輩存活下來的影子。

思緒飄到初到林府的第一夜，我隱匿身形去膳房偷吃，當場就被膳房的李媽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