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回過神來，罵道：「你是誰！敢打我！」

那女人說著就要打我。

阿福已經跑過來，制住了瘋女人。

祝大人忙把我護在身后，低聲道：「你走吧，我能處理。」

我心里一酸，原來都是他做我們家的救世主，一直幫我們主持公道，又把我們從清河縣帶到了京城，還給了兒子最好的教育。

如今他說話，平白都虛弱難堪了三分。

我搖搖頭，推開他。

那婦人還在撒潑嚎叫，我又狠狠打了她兩巴掌，沖那婦人道：「堂堂朝廷命官的府邸豈容你撒野？」

我盯著她，聲音發狠：「你為了你兒子，我也為了我兒子，祝大人是我兒子的夫子，一日為夫，終身為父，你要是敢再來祝大人這里撒野，我保證你兒子會慘死獄中。」

其實我就是嚇唬她而已。

說罷，我又掏出 5 兩銀子，道：「這里是 5 兩銀子，你拿著銀子，節儉度日，還不至于將來流落街頭，你要是再鬧，小心你和你兒子的狗命。」

55.

或許是我學反派的神情很像，大家都被我鎮住了，那瘋女人一把搶過銀子就跑了。

祝大人神情有些疲倦。

原身家庭的傷害，很難抹平。

下人各自散去，我猶豫了片刻，道：「不是你的錯。」

「怎麼不是呢？」他輕聲道：「如果沒有我，就不會有這些事。」

「沒有你，我們一家現在已經流落街頭了，怎麼可能好端端立足在京城？」

他苦笑了一聲：「當初知道你們孤兒寡母，我就想幫你們，我想證明即使只是一個弱女子，也能養得起一雙兒女，看著你們的日子好起來，我就會覺得……」

「覺得治愈了你？」

他愣了下，點點頭。

我明白，「大人，你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官，你還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幫助更多像我這樣的婦人，更多像賢兒那樣的孩子。你看，賢兒現在多好。」

他垂著頭，眼淚砸在地上，「我就是一直這麼告訴自己的。可惜，不管我做的多好，父親看不見，母親也只會拋棄我。我在祝家是多余的，在我親生母親這里，也只是個工具，甚至不需要花點心思來懺悔或者說幾句軟話。」

「天下父母，愛子女的居多。他們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責任，是他們的問題，你不要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不然你怎麼開始新生活呢？就算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愛你，你也應該要愛護自己，再說了，大人，你清正廉明，不說京城有多少百姓愛戴你，就是清河縣，隨便一個百姓提起你，都是敬愛有加，你又何必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傷神?」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知道道理很簡單，但是要真的看開，還是要看自己。

56.

回家后，兒子對我道：「母親下次要做什麼事，可以直接告訴兒子，讓兒子來做。」

我笑笑，想摸摸他的頭，但他躲開了，而且身量比我高了很多，便作罷，我嗔道：「你還是個小孩呢，別裝大人，好好讀書去吧。娘會處理。」

我尋思著新盤一家店，做個酒樓，除了豬肚雞，再想幾個招牌菜。

又想著祝大人，偶爾他來我們家吃飯時，心情都很好，估計也是在祝家被冷落，渴望家庭的溫暖？

想了想，下午的時候，我做了幾個祝大人愛吃的菜，裝進食盒，提給兒子，道：「你去接了你妹妹，然后一起去大人那邊用膳吧，大人近來心情不順，你做弟子的，要多多在夫子跟前寬慰、孝順。

」

兒子領命去了。

冬日來臨時，我的酒樓開了起來，祝大人照舊帶著同僚光顧，一來為我宣傳，二來也讓別人不敢鬧事。

畢竟朝廷命官都喜歡來的店呢。

酒樓開店異常火爆，因為有這時代沒有的新樣式，大家都喜歡嘗鮮。

每天收銀子收到手軟。

天氣越來越冷，聽說城西有戶人家在路上撿了 20 兩銀子，但卻被搶了，那搶匪不僅搶了錢，還殺了主人家，后來被捉拿歸案，是個剛放出去不久的流氓，專門干殺人越貨的勾當。

我嚇了一跳，忙叫人把院墻器高，又插上很多尖刀之類的東西做防護。

又雇了三個護院。

兒子晚上回來，見我害怕，道：「娘放心，我們住的附近治安好，晚上有巡邏，且這里住的人家，少說有些關系在，等閑小偷不敢來。」

我還是很擔心。

讓兒子女兒睡覺把門窗鎖緊，用桌子把門抵住。

兒子又道：「那搶匪殺的人，剛好是找夫子麻煩的那家人。」

女兒喝了口湯，驚訝的道：「好巧，這是報應！」

我看了眼垂著眼淡定吃飯的兒子，心想，應該不會，兒子很陽光善良。

57.

春闈來的很快。

兒子位居榜首，去看榜的阿福激動的道：「第一名是我家少爺！我家少爺是第一名！」

我笑的合不攏嘴。

兒子面上淡淡的，但是嘴角還是有了笑意。

這孩子，還真是會裝深沉。

阿福又鉆了進去，出來道：「陳夫子也中了，第 36 名！」

終于中了，陳夫子都考了好幾次了。

兒子去了大人那里報喜，然后去陳夫子那里看看他是否有空過來吃飯。

午飯時，大人和陳夫子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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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進了門，剛要關上，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停在我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