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沖我躬身行了一禮，道：「多謝文大娘提醒，不然我可能就只是懷疑一下，但是不會做任何準備了。」

見他信了，我心里松了口氣。

他又道：「我現在要去忙了，你們自便，改日我再好好答謝。」

41.

我不知道祝大人怎麼做的準備，有心要做點其他什麼，但是感覺我除了能說動大人，恐怕其他人只會覺得我危言聳聽。

到了 12 月初，天氣越來越冷，我買了很多白菜，又買了很多豬肉在鋪子里腌制后煙熏，做成了臘肉，又做了許多香腸。

準備好了吃的、用的，我的心安定了些，專心和王大娘一起做陽春面。

用水也是個問題。

不過可以用雪來化水，這事倒是解決了，就是怕我們四個人不安全，到時肯定有流民，治安也存在一定的不穩定性因素。

送了兒子去學堂，女兒去醫館后，我走在街上，就看到衙役在敲鑼打鼓，圍觀的人群很多，人群中還站著好些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清河村的村長也在。

大人站在高臺上，穿著官服，神情嚴肅的道：「各位父老鄉親，根據今年的天氣寒冷情況，和 20 年前特大雪災的天氣情況類似，當時家家戶戶損失慘重，民不聊生。如今本官再次召集了各村的村長，請大家回去，告訴村民，提前做好準備，按照 20 年前的雪災情況做準備。買糧儲存糧食是第一要緊的。家中有家禽的，要麼賣、要麼殺了儲存自己吃，不然真的發生雪災，家禽必定凍死。棉衣、柴火多多準備。還有家里的房屋要及時檢修，房梁要注意檢查， 免得積雪壓斷房梁。

還有其他防御嚴寒的法子，各村長組織村民互相商量告知，互相幫助。」

大人一說完，人群中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天哪，怎麼又有雪災啊！」有人哭了起來：「當年我弟弟妹妹就是凍死了！要是今年又發生雪災，怎麼辦吶！」

「怎麼可能發生啊，那種雪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不會是大人和糧食鋪子的人串通了，想要抬高糧價，增加納稅，做自己的功績吧！」

「我家的豬才 200 斤，能長大到 400 斤賣錢的，我不殺！這縣官大人不安好心，危言聳聽，詛咒咱們清河縣！」

「縣官大人才學淵博，學富五車，人家稀罕詛咒咱們清河縣？有什麼好處？再說了，大人上任以來，沒冤枉過一個好人，沒放過一個壞人！」

「那你把你家豬、羊、雞全殺了啊！」

「我殺什麼殺？那些都是留著明年給我兒子娶媳婦賣錢的！」

「應該沒那麼嚴重吧……」

「對呀，最多就是冷點。」

我搖搖頭，別說古代人了，現代人自欺欺人的能力也很強，而且只是猜測，又不是有什麼確切的證據，沒發生雪災的話，確實會讓大家損失慘重。

42.

日子在飛快中過去，很快就到了 12 月中旬，天空果然開始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很多鋪子都關了門，我也關門了。

準備一家子都躲在鋪子里，盡量不出門。

灶房里燃著火，我們每人都穿著厚厚的冬衣，一邊吃烤的紅薯，一邊聽兒子、女兒說學堂和醫館的趣事。

日子倒是寧靜。

到了 1 月時，已經有很多人家的家禽被凍死了，還有人被凍死的。

街上到處都是哭聲，在蒼茫的雪地里顯得異常凄涼。

有人房屋被壓倒了，衙門設置了臨時安置點，又每日供給粥。

現在糧食短缺問題還不突出。

王大娘出去打聽了下情況，糧店已經不賣面粉和玉米了，看那樣子是要奇貨可居。

我一直很關注兩個孩子的身體，生怕有人感冒了。

在現代社會時，我手藝就好，現在整天沒事做，屋子里一直燒著兩個火盆取暖。

我就整日變著花樣做餃子、疙瘩湯、雞蛋餅、陽春面之類的食物，再煮冬瓜香腸湯，冬瓜喝湯，香腸撈起來切片。

這個時代還沒有雞蛋餅、陽春面、香腸。

畢竟這些東西比較精細，百姓主要求溫飽。

嗯？

那我豈不是可以做這幾個美食的生意？不對，清河鎮不行，老百姓買不起，也不會買。

那我可以去京城？

「娘！雞蛋餅糊了！」

兒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我嚇一跳，忙翻了一面。

飯桌上放著一盤手撕包菜、一盤雞蛋餅，一盤香腸、四個饅頭，每人一碗姜湯、一碗冬瓜湯。

王大娘道：「東家， 咱們這麼吃，很快就會被吃窮了。」

要是剛來我也不敢這麼吃，主要現在找到了賺錢的門路，而且這種嚴寒天氣不吃好點，增加身體的熱量和抵抗力，一個凍感冒了，那就是得不償失。

剛想說話，急促的拍門聲響起。

「文大娘，開門！是知縣大人！」

果然是大人！

「大人怎麼了？」他們全身濕透的樣子，大人有點意識模糊的樣子，臉頰發燙。

大人被兩個小廝攙扶著進來，其他侍衛忙走了，說是給大人拿衣服。

小廝看到屋內的兩盆火，一喜。

我忙上樓，被拿了一床被子下來。

大人正穿著中衣，被放在竹椅上烤火。 

現在是來不及吃飯了，我忙拿了桌上的姜湯灌大人，熱湯下肚，他面色沒那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