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搖搖頭，「不行！」

末了，又態度堅決的補充了句：「絕對不行！」

兒子低聲道：「多謝夫子的好意，只是學生父親早亡，家中只有母親和妹妹，學生也實在不該去讀書，而應該幫著母親種地……」

陳夫子試圖向我講道理：「文大娘，雖然讓小賢種地能讓你家暫時不忙，但是種一輩子地的前途哪里有讀書考取功名強？你聽我說，小賢他天資聰穎—— 」

「不是的，陳夫子，」我忙道：「我的意思是，小賢可以繼續讀書，但是絕對不能去地主家放牛。」

19.

兒子猛地抬頭看我，眼睛里盛滿了星星一般。

我心疼的把他拉過來，摸摸頭，道：「以后好好讀書，家里不用你管。」

他耳尖紅紅的，用力的點點頭。

送走了陳夫子，我尋思著還是得賺錢。首先不能坐吃山空，其次，要是不賺錢，像張老太那種不要臉的，肯定能看出文老二留了錢，萬一遭了小偷，得不償失。

做什麼呢？

吃了中午飯，我背了背簍，背簍里放了木桶和鐮刀，兒子扛著小鋤頭，女兒跟在旁邊，我們又朝山里走去。

這次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柿子樹。

我先讓女兒帶我們去昨天她捉到黃鱔的地方，是個有小股山泉流出來，慢慢灌溉出一片濕地的地方，長了很多野草，但是野草被拔過，女兒說是原來文老二拔的，文老二在這里捉過很多黃鱔。

我們三人按照女兒說的辦法，專門找能看見有小洞的地方，沿著小洞往里挖，就能捉到黃鱔！

挖了半天，把整個濕地都挖光了，桶里裝了小半桶，黃鱔在里面不斷游著，看得我密集恐懼癥都犯了！

不過我高興的很！

按照 1 條黃鱔 20 個銅板左右的價格，這小半桶黃鱔，至少得賣幾百個銅板呢！

我把裝了黃鱔的桶放進背簍里，又去了柿子樹那里。

我砍了根竹竿，把摘不到的柿子打了下來，摔壞了的，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放棄了。

柿子也有幾十個，一文錢兩個柿子，也是幾十文錢呢。

把柿子和桶都放進背簍里，我們又去了鎮上。

好在清河村是離鎮上最近的村落，抄近路只要半個時辰。

雖然累得要死，但是擺攤收錢真的很快樂。

20.

昨天的黃鱔是去酒樓賣的，這次黃鱔比較多，酒樓只要了最大的 10 條，賣了 250 個銅板，酒樓的老板把銅板用麻繩串成一大串遞給我。

喜滋滋的把銅板藏進大錢袋里，我們又去了昨天擺攤的地方。

柿子比較好賣，有帶小孩出門玩的婦人，一般也愿意花一個銅板買柿子，家里人多的，就多買點。

黃鱔賣的沒柿子好。

我們擺攤一個時辰，柿子賣的還剩幾個，總共賣了 35 個銅板，。

黃鱔還剩 6 條。

我在賣冰糖葫蘆的老伯那里花了 15 個銅板買了三串冰糖葫蘆。

兒子女兒都很高興，吃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不過兩人都一致認為我不該花錢買糖葫蘆，浪費錢了。

我坐在石頭上，下午的秋陽暖洋洋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古樸的房屋，這就是古街道啊，我就要在這里長久的生活下去了。

身邊依偎著兩個可愛軟糯的小孩，嘴里嚼著甜滋滋的糖葫蘆，懷里還抄著幾百個銅板。

真好。

「大娘，這個怎麼賣？」

一個小廝問道。

我笑意盈盈的抬頭，就看到了知縣大人和他身后的小廝。

24.

「大人，您也來逛街？」

我立刻笑的很狗腿。

他沒了公堂上的威嚴，溫聲道：「出來瞧瞧。你婆婆一家沒再找你們孤兒寡母麻煩吧？」

旁邊有婦人伸長了耳朵在聽，嘿，沒想到這祝大人居然這麼負責？

我一臉輕松道：「除了罵我幾句，其他也沒啥。大人，這黃鱔是剛抓的，您帶幾條回去，不收您的錢。」

「好好撫養你的一雙兒女，我聽書塾陳夫子說，你兒子是塊讀書的料子，別浪費了。」

我忙應了，拉著兒子感謝他。

他看了身邊的小廝一眼，那小廝挑了 3 條黃鱔，給了我一串銅板，不管我如何說不要，硬塞給了我。

祝大人走了。

真帥啊！

我數了數那一串銅板，100 個！

我忙收了攤，轉頭想找女兒，結果發現空無一人！

我吃了一驚， 忙問：「哥哥！你妹妹呢？」

一般家里有了講個孩子，大人叫小孩的方式，都是跟著孩子叫。

兒子手指一指，我順著瞧過去，是鎮上的一個醫館，女兒正巴巴的站在一個大夫旁邊，看著人家號脈、詢問、開藥方。

我松了口氣，就算國泰民安，也很擔心拐子啊。

25.

文老二在不農忙的時候，很喜歡帶著自己媳婦和一雙兒女逛街。

他們一家四口顏值都高，文老二身材高大壯碩，五官硬朗，原身長得秀美，一雙兒女也是長得玉雪可愛的，每次來，都能被人羨慕的瞧著。

兒子讀書的契機也不是因為文老二大字不識一個卻知道讀書改變命運的道理，完全是因為兒子偶然看到了書塾里讀書的學生，十分羨慕，文老二疼兒子，兒子喜歡什麼，就給什麼。

兒子喜歡書塾，女兒喜歡的就是醫館。

每次來了鎮上，女兒歡盯著大夫瞧，她記憶力驚人，大夫說過的藥方，第二次要是看到同樣病癥的病人，她就能脆生生說出該開什麼藥，所以一來二去，醫館的人認識了女兒，看到她，也不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