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根本不知道地沒有自己的份兒，文老二一死，直接被趕了出去。

8.

看著兩個孩子哭，我也想跟著哭。

不過我清了清嗓子，盡量用原主的語氣罵道：「你們兩哭啥！我還沒死呢！我去找點吃的！」

「娘去哪里，我們和你一起去！」文秀賢急忙道。

聲音里透著心慌和惶恐。

我假意不耐煩道：「走吧。」

我又回去拿了件粗布衣裳，背了個爛背簍。

原來文老二給原主買的好衣服，但是被趕出來匆忙，原主只有一身衣服，都穿了幾天了。

破廟本來就在山腳下，沿著小路進山，我盡量回憶著文老二對原主說的路線找路。

兄妹兩一聲不吭的努力跟上我，手牽著手。

看著他們兩這樣，我想起我姐姐。家里就我們兩姐妹，但是小時候爸媽出去打工，也寄住過重男輕女的奶奶家，吃了很多苦，但是姐姐總是照顧我，給我做飯吃，得了零花錢藏起來，放學回家路上買零食給我吃，我被人欺負了，她也第一個沖出來為我報仇……兄弟姐妹間的感情，只要是在吃苦中一起長大，必定十分親厚。

走了一段路，文秀瑤走不動了，文秀賢很自然的背著她。

但他自己也是個孩子，又餓了幾天，哪有什麼力氣，很快就被野草絆倒了，兩人也不哭出聲，摔痛了就無聲的流眼淚。

「你們兩在這里等我。」

我道。

約莫還要走一會兒才能看到文老二說的柿子樹。

兩人信不過我，非要一起走，好像一起走，我想扔他們就扔不了似的。

9.

我把文秀瑤背在背上，小丫頭都 7 歲了，真的有點重量。

她爹在世時，一家人又有糧食吃，他爹又寵原主這個懶婆娘，自然寶貝一雙兒女，回回去鎮上，都偷摸著買肉悄悄燉給原主母子三人吃，自己就眼巴巴又幸福的看著。雖然和張老太一家分開吃飯，但是兩家的房子是連在一起的，文老二一家住西邊的兩間房，張老太時不時過來薅羊毛。

所以兩個孩子長得挺好的，就是最近餓瘦了。

文老二見自己兒子想要讀書，還買了筆墨紙硯，雖然都是最差勁的那種，沒錢送兒子去學堂，但是允許兒子不干活，去鎮上的學堂墻角偷著聽課……

小丫頭軟乎乎趴我背上，輕聲道：「娘，我想爹了……」

說著，眼淚就滾進了我衣服里，熱乎的很。

文老二在世時，都是他背自家兒女的……

哪里用得著原主這羸弱的身軀啊。

「再哭，我把你扔下去了啊。」我嚇唬她。

果然，小丫頭緊了緊手圈住我的脖子，不哭了。

「娘！柿子樹！」文秀賢激動的聲音響起，手指興奮的指著不遠處一顆掛滿了紅彤彤果子的樹！

10.

看到柿子樹，我們瞬間有了力氣，飛奔過去，好多柿子！

大部分柿子已經紅紅的， 也軟乎了， 我摘了幾個又大又軟的下來，和兩個小崽子坐在樹下就吃了起來。

這具身體剛剛經歷了亡夫之痛，盡管原主天天嫌棄文老二，但和文老二成親的十幾年，過得是真的好，一下子家里沒了主心骨，又被趕出了家門，這幾天又沒吃的， 一下子吃到甜軟的柿子那真是太舒服了。

三人一人吃了兩個，就及時止住，然后我準備上樹摘柿子。

爬樹我還是行的。

文秀賢猶豫道：「娘，要不還是我去吧。」

我狠狠瞪他一眼：「你娘還沒有老的動不了！「

哎，花樣年華女大學生竟成了 10 歲小孩的老娘。

我矯健的爬上去，吭哧吭哧裝了小半背簍。

一棵樹被摘了一大半，剩余的都在樹梢，不好摘，摘了也拿不動。

正在翻撿地上的掉落的柿子時，女兒回來了， 渾身全是泥，還兜著三條粗壯的黃鱔！

看起來像蛇。

有點可怕。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衣服，不讓黃鱔跑了。

想起黃鱔的美味，我狠狠咽了下口水。

女兒捂著黃鱔，我和兒子抱著柿子，從另一條近路快步去了縣城。

11.

找了個陰涼的地兒擺著柿子賣。

兒子不知在哪里撿了個破桶，把黃鱔養在了里面。

買柿子的人挺多的，主要柿子便宜， 賣相又好，雖然剛經歷了大旱，但一兩個銅板還是可以出得起來柿子的。

「娘，黃鱔要賣嗎？「

日頭漸漸偏西，柿子賣的差不多了， 我給了 12 個銅板給文秀賢，讓他去買六個包子。

女兒看著黃鱔咽了下口水，問道。

這兩孩子是真的懂事，我賣柿子，兩人就緊緊貼著我，幫忙拿柿子，問我累不累，要我去休息，他們來賣。

「恩，賣了吧。「

黃鱔這種好東西，比魚和豬肉的價格都貴兩三倍，因為北方的田很少，黃鱔就少，物以稀為貴，我們現在還吃不起，文老二在的時候，倒是時不時可以吃一頓。

賣完了柿子，總共賣了 30 個銅板，花了 12 個銅板，還剩 18 個銅板。

我們又提著桶去了家酒樓，將黃鱔賣了 60 個銅板……

我目光復雜的看著女兒懵懂的樣子，這小丫頭，自己就掙了我和兒子兩人才掙得錢的兩倍！

早知道，我還不如去挖黃鱔！

總共還剩 78 個銅板，一路上我都怕被搶，但是民風淳樸，大家都穿的整潔，是我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