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寅此刻卻冷笑:「九族?淑妃娘娘如今是宮里人,九族是不是也包括公主殿下你呢?」
我的馬鞭打在他的臉上。
「才當了兩天妃子,就忘了自己是怎麼下作地進宮的。要我講出來嗎?先前梁府的幾位嫡女倒是與我有過幾面之緣……」
淑妃瞪大了眼,她舉手發誓:「若我騙了公主,便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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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不大不小:「梁府大姐說,她是和你一起在二樓,不慎從樓上摔下來的。三姐更是說,喝了你給的酒便忘了一切,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小廝床上。至于二姐,明明是跟你一同去城郊拜佛,偏偏只有二姐被擄走。」
淑妃面色發白。
我騎著馬離開,臨走前看著她:「淑妃娘娘,你的巧合可真多。」
回到營地,我找了太子,讓他派人去草坡附近接人。
太子笑:「你這小丫頭,葫蘆里賣著什麼藥?」
我并不準備隱瞞:「皇兄,若是有別有用心之人,想娶了我達成自己的目的,最后卻只是利用我一場,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太子溫言:「你說的是陸寅?」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皇兄的眼睛。」
「無雙,你向來是機靈的,不必和皇兄兜圈子,有話便直說,我只有你一個妹妹,難不成我能偏幫了旁人。」
我看著太子那雙溫柔的眼緩緩開口:「這人若是從我這里達不到目的,放眼整個宮中,能讓他達到目的的只有皇兄一人,借口去東宮議事,照樣也能在宮里自由通行。」
太子蹙眉:「你是在說陸寅和淑妃?」
我點頭:「皇兄,整個后宮便只有我與你兩個孩子,父皇疼愛母后,并不擴充后宮,但梁府還是送了淑妃進宮,至于淑妃在梁府怕也是用了手段,才能讓梁相送她入宮,若是淑妃誕下皇子,你覺得梁府會如何?陸府又會如何?若是那皇子并不是皇家血脈,又該如何?」
太子怔了怔。
「無雙,為何你會思慮這般多?」
「哥,前朝后宮牽扯頗多,我只是不想你也被算計。」
太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無雙,哥哥只希望你能一直無憂,不想你也懂這些腌臜的事。」
話畢,太子的人已經將淑妃送回她的營帳。
至于陸寅,也來太子處謝罪,見我也在,他目光沉沉。
「太子殿下,還請降罪,我閑來無事在草坡看夜空,不料公主帶著淑妃駕到,若是傳出我和淑妃有什麼事情,恐壞了淑妃娘娘的清譽,一切都是臣的罪責,還請殿下降罪,公主對微臣頗有意見,不知是否在太子面前……」
太子扶起他:「無雙什麼都沒說,你倒是車轱轆的話翻來覆去,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從沒人說你和淑妃有什麼,你若是心里無愧,何必要處處與人解釋。」
陸寅:「還請殿下降罪。」
太子瞥了他一眼:「陸將軍軍功無數,孤以后還要仰仗陸將軍,莫要因為些閑言碎語就放在心上,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必如此扭捏。」
我從太子的營帳出去,陸寅緊隨其后。
他突然跑到我面前,從懷中拿出一錦盒,打開說:「公主,我不知你為何如此,明明先前你也是中意我的,這是我們陸家的傳家寶,是我母親給未來兒媳的東西……我是真的心悅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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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瞧著他。
「陸寅,你莫不是昏了頭?」
他非要將那錦盒之中的玉鐲套在我手腕上:「公主,你先前也說過你心悅于我的,陛下不是要你自個兒挑一個好兒郎嗎?莫要鬧小脾氣了,我們還有很長很遠的一生。」
我將那玉鐲扔得很遠:「一個破爛鐲子,你指望能彰顯多大的情意?」
他漲紅了臉:「你若是不喜,大可還給我,何必這般羞辱于我。」
我笑:「聽聞淑妃的珠寶匣子里有一個和那鐲子一模一樣的鐲子,你方才送我的成色比那個稍顯不足,想來是費了許多工夫,去找到那只。你只以為我是整日拘在宮里沒見過世面的公主,但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出生皇家,什麼珍寶沒見過,還想瞞天過海,用一個贗品來搪塞給我?怎麼,在陸將軍眼里,我堂堂大魏公主,只配得上一個徒有虛名的贗品?」
他說不出話來,只是瞪大了眼,我懶得和他理論。
但他不依不饒地抓著我的手腕:「公主,你為何這樣?」
凝香撿回了那鐲子,我摩挲著那鐲子卻不正眼看陸寅,只緩緩開口:「你們男人似乎總是用一些莫須有的東西來給女子強加一些東西,你說這鐲子能代表你的真心,還說是代代相傳的寶物,在我看來不過是一代又一代的女子被這鐲子給拴在陸府的府邸,用一個鐲子來騙一個女子的真心,倒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鐲子就是鐲子,賦予的意義再多,也只是一個鐲子。」
我將鐲子塞進陸寅的手里,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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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我這里處處碰壁之后,陸寅將努力的方向放在了太子身上。
他常常去東宮與太子議事。
但他不知道我和太子早早地便和父皇說過其中的利害。
我不提他與淑妃的私情,只提手握軍權者日日去東宮報到,卻不常來父皇的御書房,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