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帝都的打工人實在太多了，還有很多人為了低房租住在城市邊緣，早晚遠距離通勤，早高峰時間根本不存在一條行人稀少的路。

我看地圖看得頭痛，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想換換腦子，沒想到街上已經是另一番光景。

活動的喪尸少了至少三分之一，街道上滿是墨綠的血液和破碎的肢體，還有喪尸嘴里仍然啃著什麼人體組織。

喪尸，吃了喪尸？

齊華走過來看了一會兒，輕輕地笑了一下，「我還在想怎麼會有永動機呢，原來也是需要進食的。沒準咱們茍幾個月，它們就自相殘殺完了。」

我盯著還在咀嚼中的喪尸，隱隱覺得有些擔憂。

但無論如何公司是沒法待下去了，我們必須出去。

為了減輕負重方便跑路，兩個背包里都只裝了三天的食物和水。我拿著這幾天已經練得很熟悉的棒球棒隨時準備一擊爆頭，齊華在公司里拆了一根長長的鐵管子作為遠距離攻擊武器。

根據晉晨曦提供的信息，喪尸在陽光下比較活躍，夜晚行動則相對遲緩，因此我們計劃天黑后出發。

七點半，日落，但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我們坐在二樓的零食間，打算等等再走。

我在窗邊看著樓下的喪尸，思考著一會兒應該從哪兒打起，一股汽油味兒卻突兀地飄進鼻孔，我打了個噴嚏。

10.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我回頭問齊華的當口，窗外已經亮起了火光。

我無法形容這樣的場面。有一些喪尸身上著著火，火舌舔舐著它們的身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焦臭氣息。

火焰把它們作為燃料，而它們卻毫無痛覺，幾乎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來不及震驚，空氣里混入的刺鼻氣味讓我頓時警鈴大作，是建筑材料燒焦的味道，大樓也著火了！

起火點似乎在一樓休息室方向，靠零食間這側是有樓梯的，我們應該還有機會。

齊華先我一步走到門前，卻被門板燙了一下。他回身去取半桶的飲用水潑在門上，喊了一句，「拆護欄！來不及了！」

我打開窗戶，提著棒球棒哐當一聲砸掉了護欄。著火的喪尸還沒游蕩到窗子下，窗子正對的地面游蕩著幾只明顯遲緩的喪尸。

來不及猶豫，火勢已經擴大，煙塵的氣息愈發滾燙，我迅速爬上窗臺，盯著樓下的一小塊空地，跳了下去。

二樓到地面的距離非常短，我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落地。周圍的幾個喪尸立刻發現了我，咧著腐爛的嘴湊過來。我來不及起身，蹲著就朝離我最近的喪尸的膝蓋掄了過去，被擊中的喪尸向后倒去。

與此同時一根長長的鐵管落在離我兩三米遠的地方，然后齊華跳下來，不幸踩中了剛倒地的喪尸，痛呼一聲，似乎是崴到了腳。

我迅速起身一棒子爆一個頭解決掉了離我們最近的三個喪尸，幾步過去把鐵管撿起來遞給齊華。

「還能走嗎？」

齊華一邊用鐵管子捅著喪尸，一邊一瘸一拐地向遠離公司大樓的方向移動，咬牙切齒地回答我，「能，但走不快。」

四周的喪尸緩慢地向我們聚攏過來，也顧不得喪尸血四處飛濺，我雙手握著棒球棒，一棒子爆一個頭。

十幾米外的火喪尸也在向我們靠近。盡管最早著火的幾個喪尸已經搖搖欲墜，但它們身上燃燒的火焰讓附近的喪尸也著起了火。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我此生還能有幸見到這種場面！

11.

我一路爆頭，帶著腿腳不靈便的齊華撤離火災現場。盡管方向好像和我們預定的路線剛好相反，但另一頭要經過起火點，實在沒命走。

四周空氣的溫度趨向正常時，我們周圍的喪尸也已經相當密集了。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喪尸血，正瞥見齊華臉色慘白。

「前面那家公司，早十晚九，喪尸爆發的時候里面肯定沒有人。」我在喘息中勻出一口氣說話，「再堅持一下，我們進去休息。」

齊華咬著牙，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好。」

還有幾十米遠，但我的體力已經快耗盡了。胳膊酸痛，揮出去的球棒也漸漸有些偏差。能不能堅持到公司門口，其實我并沒有信心。

喪尸好像是打不盡的。爆了一個頭，又有下一個頭湊上來。我大口呼吸著腥臭黏膩的空氣，手腕不住地顫抖。

不遠處傳來幾聲尖銳的鳴笛聲，我循聲看去，是一臺龐大的挖！掘！機！

機械長臂十分囂張地扒拉開擋路的喪尸，開車的人拿著大喇叭喊，「我是晉晨曦，齊華你在這里嗎？」

齊華已經疼得快發不出聲了，我連忙大聲回應，「在！」

晉晨曦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開著挖掘機靠了過來。

挖掘機離我們還有些距離，然而齊華那邊已然招架不住，一只喪尸就要沖到他身前來。

我心里一急，想騰出手來幫齊華，又不得不應付不斷涌來的喪尸。

晉晨曦出了駕駛室，拎著一把長刀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