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四五歲的模樣。

她渾身精神力充沛，饒是五六個邵丞燁加起來，也比不上她萬分。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她。

女孩容貌秀麗，一雙眼睛美麗卻空洞。

她看著我，眼角滑過一滴淚。

我伸手推開水晶棺，將濃郁的魔氣注入她的身體。

女孩卻并不掙扎，麻木地接受一切。

她大概接受自己作為轉運工具的命運了。

女孩眼神實在太悲涼。

我撇過頭，有些于心不忍。

情骨逐漸生效，她眼眸中染上紅色。

我命令道：「立刻停止水晶儀式，將所有精神力返還人間。」

女孩沉默著點頭。

她伸出一只手，張開五指，釋放出所有精神力。

與此同時水晶花也逐漸消散。

我正要探查外面情況，身后卻傳來她微弱的嗓音。

「可以……抱抱我嗎？」

我轉身，發現她的身軀變得透明。

我輕嘆一聲，將她擁進懷里。

可還未觸碰到她，女孩便消散了。

一種難言的情緒在胸口涌動。

悶悶的。

54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我回頭望去。

冰龍卷著巨浪纏繞住玄鳥，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血液噴涌而出。

鮮紅到有些發黑的液體沾滿龍身。

冰龍將玄鳥不停撞在石山上，發出震天響。

底下江泉在山崩地裂間跑向珞珞和語喬，為他們松了綁。

三人形成一個三角，與周圍的教眾打起來。

這邊莫千蟬也被白華制住。

他兩指并齊，動作間帶起洶涌的仙氣劈向莫千蟬。

莫千蟬被甩飛在地，幾乎爬不起來。

就在收尾之時，她嘴里緊念秘咒。

手中儲備能量的小型水晶花的傳入她身體。

我心下焦灼。

她居然還留了一手，將能量儲備起來了！

情況不妙，我動身準備支援。

誰知莫千雨閃身攔在我跟前。

「怎麼？余小姐當我死了不成？」

我怒聲道：「讓開！」

莫千蟬能量恢復，瞬間一躍而起。

她渾身散發黑焰，五指聚起魔氣。

一時風云變幻，結界內卷起陣陣狂風。

古城中傳來一片哀嚎。

幻影里，北國的鐵蹄正踏入城中，猶如死神降臨。

莫千蟬眼中殺意更甚，將排山倒海般的魔氣指向一人。

白華承受著浩如煙海的魔力，生生噴出一口血。

他一人承受儀式的威力，已是命在旦夕。

此時，他漠然回頭望向我。

「吾向越歌，替你道聲謝。」

我一手擋住莫千雨攻勢，「你別說這些，堅持住！」

只恨這莫千雨太礙事！

我眸中閃過恨意，不顧一切撲上去絞住他脖子。

右手即刻化成魔刀，抵住他的脖子。

「你……」

「老登，去和顏夭團聚吧！」

我用力一扣，只聽一聲悶響，莫千雨慢慢倒下。

解決完莫千雨，我立刻飛向白華所在之處。

白華閉眼前，耗盡仙力把莫千蟬釘在地上。

莫千蟬雙目通紅，猶在全力掙扎。

沒了白華道君的牽制，她遲早掙脫束縛。

在她快獲得自由的一剎，身后一把長劍刺入魔心。

莫千蟬震怒回眸。

江泉流著淚一下又一下插入她的身體。

「莫千蟬，你去死吧！」

江泉嘴唇顫抖：「玫瑰，我，為你報仇了……」

莫千蟬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孱弱的江泉手里。

她滿心滿眼的不甘。

可事已至此，再不甘，也無濟于事。

直至魔力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仍未閉上眼。

她抬手，試圖觸碰到天邊的虛影。

「父……父親……」

而江泉也被她身側劇烈的能量波及，瞬間煙消云散。

江泉臉部破碎前，沖我勾起一抹笑。

我甚至來不及抓住她，「江泉！」

55

水晶儀式徹底停止了。

連綿青山間的魔氣終于全數消失。

歲蒼陣法失去了施法者的能量，結界開始塌陷。

等我趕到時，白華的仙力已稀釋完畢。

此刻是邵丞燁躺在那。

他承受著方才的劇痛，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將他扶起來，「快走，歲蒼結界馬上要消失了！」

我立刻開辟一個口子，將邵丞燁塞了進去。

隨后又跑回去救受傷的珞珞和語喬。

我不顧開裂的大地，拼命往前跑。

在水晶儀式停止后，儀式臺四處便開啟了自毀模式。

四處的權杖水晶坍塌，變成旋轉的黑洞。

連風絕會教眾也被儀式臺吸入無盡黑暗中。

天塌地陷，遍地哀嚎。

我在殘骸中奔跑，「莫千蟬，你要所有人陪葬是嗎！」

珞珞和語喬倒在西處的儀式臺旁。

我趕到時，他們的身體已經被吸入一半了。

二人陷入昏迷狀態，我將他們剩余一半魔氣塞進儲物鈴。

隨后躲避著墜石跳入出口。

……

56

瑤州城內霧氣散去，天氣晴好。

古城道路旁的花朵盛開，一股芳香傳入鼻中。

游客捧著飲料，停駐在房屋前閑聊。

我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扇著扇子，看城內人來人往。

木桌前的平板上放著新聞。

「國內知名企業錦悅集團的創始人莫女士，因一場車禍不幸去世。莫女士是商界、演藝界的杰出人物，對行業發展作出了重大貢獻。事故詳情正在調查中……」

碩大的木桌上，擺著兩個透明罩。

里面兩團虛弱的魔氣漂浮著。

半月了，他們仍未說一句話。

我不知他們是死是活。

抱著一點點希望，我在瑤州租下小院，每日給他們輸送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