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夭這才發現我們身后的人。

她氣急敗壞：「你是何人？」

道君形似冰雪，淡然雅靜：「吾名白華。」

顏夭聽聞，神色一變：「青蓮池的白華道君？」

道君一言不發，似是默認。

趁二人僵持之際，我沖幾人使了眼色。

不留神間，魔氣四散，四人消失于空氣中。

44

小隊跟著我跑。

孟語喬頻頻看向身后打斗的劍光，「怕是等打完又要追上來了，你打算逃到哪？」

我想了想，「我記得瑤州有一處魅魔開的酒館，去那能隱蔽我們的魔氣。」

「好。」

魅影酒肆偏居古城一隅。

小隊鉆進空無一人的「桃花源」隔間中。

酒館內部裝潢雅致，黎洛珞拿了壇桃花醉，咕嚕嚕品嘗。

歲蒼陣法將兩個時空的部分能量交疊，形成歲蒼結界。

雖然景物進來了，但千年前的人仍留在原有時空，結界中只能看見人的投影。

他們無法看見我們，我們無法觸碰他們。

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投影，就如身臨其境看了場電影一般。

江泉悄悄向下望：「這感覺，還挺神奇的。」

「百年前的事，又再次重現了。」

孟語喬拖著腦袋，把碗里的酒飲盡，「我挺佩服你倆，這種時候了，還有興致想這些。」

「那個什麼白華，修為這麼高，我們要是被他找到，別說阻止風絕會了，咱們直接送上四殺。」

我一言不發，腦中思索方才那人。

久久，我才開口：「歲蒼陣法的作用是把兩個時空部分重疊，以此調用兩個時空的能量，對吧？」

孟語喬點頭：「是啊。」

「那除了這兩個時空以內的人，其他時空的人，可以進入歲蒼陣法嗎？」

孟語喬搖搖頭：「除了這兩個時空的人，其余人無法進入。

」

那就奇怪了。

這幾千年來，我不大關注道派相關事宜。

但我在琉璃花幻境中曾看到邵丞燁的過去。

他幾世都在尋我，時間線從越歌開始，不斷向后延伸。

邵丞燁的過去，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相當于神魔歷史。

有一世他曾是高官，請了青蓮池的道長除害。

但在這一世過后，青蓮池的名字，就未在幻境中顯示，而是變成其他派別。

也就是說，這位白華道君，大概率就是文朝這一世的人。

可是，青蓮池現世的時間，即不屬于越歌時代，也不屬于現代。

那白華為何能出現在歲蒼陣法里？

江泉寧起眉頭：「對誒，好奇怪啊。」

「青蓮池的人不該出現在這才對。」

45

黎洛珞提出疑問：「嘶，還有，他剛才為什麼要幫我們？」

一個很荒謬的猜測浮現我心中。

這個猜測毫無根據，也毫無證據。

以至于，我甚至不敢貿然提出。

于是我撇開這個話題：「現在信息太少，咱們沒法做出判斷。」

「還是回到主要目標，先找到儀式臺再說。只不過現在難度更大了些，不但要對付風絕會，還要躲避白華追擊。」

儀式臺附近的人群精神力被蠶食，精神健康狀態比普通人要弱。

只要觀察歲蒼陣法中投影人的精神力，便可找到儀式臺。

孟語喬回憶剛才的逃跑路線，「第一次水晶儀式的范圍好像很廣。」

「剛才我們從西邊逃到東苑，發現這兩處的精神力都很弱。」

「我猜測長老當年是把整個城都囊括在儀式里了。」

江泉緊張起來：「那，那這樣，我們就得分頭行動了。」

空氣陷入死寂。

如此高危的情況，分頭行動的后果，不言而喻。

天空中的魔氣愈發濃郁。

情況逐漸危急。

黎洛珞一咬牙：「就分頭行動吧，兩人一隊，大家分頭出發！」

江泉跟我一隊，語喬搭上珞珞，我們分別向東和西邊去。

46

我和江泉換上漢服，走在「人群」里。

江泉眼觀六路，細細觀察每個人的精神力。

走到布滿小吃攤的百味巷，我停住步伐：

「應該就在這附近，這附近居民精神力極弱，一定有權杖水晶。」

我回頭，江泉卻站在煎餅果子攤前不動。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地上被百姓圍住的人。

「宛嫣姐，你看這個人精神力好弱，他是不是快死了？」

我往回走。

眾人正圍著一個衣衫破爛的男子指指點點。

那男子抱著一疊畫像，緩慢在地上爬行。

他逢人便問：「你，可曾見過她？」

我身體僵住，此人正是越歌。

江泉蹲下看那畫像，她驚呼：「宛，宛嫣姐，這不是你嗎？」

越歌緩緩往前爬，爬至我身前。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抓住我的衣裙。

我對上他蒼涼的眼眸，一時不知所措。

不對……

這不是越歌，越歌不屬于這個時代。

我甩開他的手，后退半步。

剎那間，「越歌」周身魔氣環繞。

他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

肅殺的魔風襲上我們跟前。

我拉住江泉便往后撤。

藍色魔氣中，顏夭妖冶的臉蓋住越歌的面容。

她表情氣憤地看向我。

那幽怨的神情，似乎有些嫉妒。

「你躲什麼？死在他手下，不是理所應當嗎？」

「他可是為了你，活了一世又一世！」

47

我用魔氣抓起一張長桌，向顏夭甩去。

復又聚起幾團火光彈，在魔霧中旋轉著飛向她。

有了血包，我用起精神力毫不手軟。

顏夭縱使修為高強，也不得不連連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