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挺括，實在瀟灑。

這一刻的老板在我眼里……

與神無異。

07

祁總，其實是我大學時，大了我兩屆的學長。

上學的時候我和他在一個研討小組，我畢業時，他已經做了現在的公司。

他收了我的簡歷后，就直接把我簽進來，做了他的行政秘書。

一起工作這兩年，他對我算照顧，我也是感激他比較多。

但不知道為什麼，祁總的妹妹祁夢，一直都看我挺不順眼的。

偏偏我和她，還總是冤家路窄得很。

喝完了安神茶，我收拾了東西下班。

剛走出沒有兩步，就遇見了來接祁總的祁夢。

我端出打工人的必備微笑來和她打招呼，「祁小姐，晚上好。」

她卻雙手抱胸，極是高傲地睥了我一眼：

「你下班了？我哥呢？還在里面加班？」

「嘖，辛秘書，你這薪水拿得還真是挺輕松的哈？」

……

我嘴角抽了抽。

這一瞬間，大概是從祁總的安神茶里得了些莫名勇氣，我端著我的職業假笑，直接懟了回去：

「祁小姐，我的薪水拿得很正當，不勞您費心。」

「祁總能吩咐我下班，自然是因為我分內的工作都已經做完了。」

「哦，也有可能是祁總知道您不喜歡我，總是要來挑我的錯處，吵吵嚷嚷的，惹得大家都心煩。」

「正好您也來了，我更得趕緊消失才是。」

「那我就先下班了哈。祁小姐，再見！」

……

沒去看她瞬間變鐵青的臉色，我直接大跨步離開。

渾身舒暢。

只是，在和她擦肩的那一刻，我卻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

好像，很熟悉似的。

08

我到家時，司炎已經回來了。

他今天換了件黑色的沖鋒衣，還搭了雙限量款的潮鞋。

再配上他那張出道也不過分的臉，委實耀眼。

我正暗自腹誹，不知道他一只鬼，到底是從哪里搞來的這些行頭。

偏巧一陣冷風過，直直從我身后吹進了房里。

司炎眉心一皺，然后就閃現在了我身前。

嚇了我一跳。

他埋首在我頸間輕嗅著。

那距離太近，好似下一秒就要擁我入懷：

「瑤瑤，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你今天見到誰了嗎？嗯？」

喑啞又低沉的男低音，像極了專蠱人心的鬼魅。

與我每晚夢里的他，一模一樣。

我偏過頭去看他。

冷白面龐，紅唇涼薄，過分深邃的狐貍眼已近在咫尺。

夢里的香艷畫面便開始沖進腦海……

臉皮迅速紅起來。

但我還是故作鎮定地開了口：

「司炎，我們談談吧。」

09

正是華燈初上的時間。

夜色緩緩灑進客廳里來，空氣都好像變得涼淡。

「想談什麼？」他含著笑問我，「該不會是，又想趕我走吧？」

「我和你解釋過很多次了，你的那些夢，真不是我動的手腳。」

「可能就像你外婆說的，我們之間有很深的姻緣，所以你才會時常夢到我。」

「我真的很冤枉。」

「瑤瑤，你可要信我~」

狐貍眼角彎了彎，他望著我，滿臉迫切地討好。

這樣的先發制人，令我很難再開口。

想了想，我只能問，「司炎，你真的……沒什麼事瞞著我嗎？」

他勾起唇角，答得十分干脆，「當然沒有。」

……

本來我是想借題發揮一次，勸他離開的。

可我都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徹底泄了氣，我轉身想走。

腳步卻挪不開。

我抬頭白他一眼，「干嗎？還有話說？」

他沒回答。

只是伸出了右手食指來，在半空中打著圈。

我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便隨著他的動作一起繞起來。

詭譎中，還莫名繾綣。

「瑤瑤，我真的從沒騙過你。」

「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有事瞞著我。」

「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安神香，我也有。」

「下次別用他的了，好不好？」

……

他嗓音沉沉的，明顯不是和我商量的語氣。

我只目露不解。

下一秒。

手邊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憑空出現了巨大一捧花。

荼蘼花。

暗黑色。

嬌艷，又絢爛。

妖冶香氣瞬間撲進我的鼻息。

極具侵略性。

還很有種……

宣誓主權的意味。

10

不知道是安神茶，還是黑荼蘼的緣故。

這天夜里，我竟沒有做夢。

但我也沒能睡得很沉。

大概午夜的時候，我聽到了客廳里有細碎的談話聲。

隱約有司炎的聲音。

一時好奇，我開門出去。

本來黑漆馬虎的客廳里，半空中，正跳動著瑩瑩燭火。

室內溫度似乎很低，氣氛也顯得詭異。

司炎正倚坐在沙發里。

他對面，竟立著一位青面獠牙，身形高大的鬼差。

鬼差骷髏一般的手里，還抓著一位渾身濕噠噠的，看不清面容的長發女人。

她半癱在我的地毯上，像是已經……死透了。

……

饒是我從小就已經見慣了鬼怪。

但這樣的限制級場面，還真是從未有過。

我大概頓了一兩秒，而后便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這一嗓子，號的驚天地泣鬼神。

沙發上的司炎立時彈起來，又直接閃現在了我眼前。

然后他一手攬住我，又一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眼里滿是慌亂：

「你怎麼突然醒了？？」

「別喊了！！她會看到你的！別喊了！！」

……可是，來不及了……

地上的女人動了動……

然后她抬起頭來，和我對上了眼……

但這一瞬間，我顧不得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