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好似一汪春水,映著我此刻羞怯的表情。
可能是因為我們實在湊得太近了,抑或者今晚的月色太美了,蕭承安低頭吻了我,彼此氣息相纏,我的心「咕咚咕咚」地劇烈跳動。
「顧南溪,你記住你今晚說的話。」
我們接吻了,我們接吻了,天,我要瘋了。怎麼辦,我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了。
還好上天沒有給我太多時間去尷尬。外頭傳來呼聲。
「少帥……」
我們之間曖昧的氣息立刻消散了,蕭承安站了起來,我也松了一口氣。
張副官見我們兩個完好無損,終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殺手抓到了,全部服毒自殺,但是因為領頭者身上有一塊腰牌,順藤摸瓜,他們找到了二公子的府上,加上之前李副官提供許多證據都是真的,大帥非常生氣,將他軟禁了起來并剝奪了他手上的兵權,可以說二公子已經廢了。
結果這場斗爭的最后勝利者,還是蕭承安。
我順利地回到家,與此同時,滬市流言蜚語頓起,說我不顧生死,救了少帥,說我們雙向奔赴,兩情相悅。
媽媽焦急得嘴上都起泡了,找到我詢問。
「南溪,外面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下怎麼辦?你的名聲都毀了。」
我臉色麻木,哎,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那自然是結婚了。」
蕭承安的聲音傳來。
「安哥哥,你來提親了嗎?」
我摸著抱著蕭承安的胳膊不放手,蕭承安眉頭跳了跳,應該沒想到我是個戲精。
「我們已經這樣了,我已經跟我父親說了,擇日完婚。」
如果你撒了一個謊,需要用無數個謊去圓,古人誠不我欺也。
于是,我就順理成章地成了蕭承安的少帥夫人。
按理來說,我的家世應該是不夠的,但是因為我對蕭承安有救命之恩,加上大帥也并不希望再給蕭承安找一個名門望族作為岳家,所以這樁婚事大家還是樂見其成的。
新婚之夜,我冥思苦想,平時裝裝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我們都結婚了,怎麼繼續裝?要不就說被治好了。
現在我是他老婆了,他總不能連老婆都殺吧。
我正想得入神,門口傳來一陣喝聲。
「殺了,拖下去喂狗,奔少帥此生最恨背叛和不誠實的人。」
蕭承安的聲音冷得一點溫度都沒有,接著傳來求饒聲。
「少帥,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伺候了你十六年,饒我一命吧。」
媽呀,這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他都舍得殺,我當機立斷決定做一輩子的瞎子。
接著他走進房門,我們辦的是中式婚禮,他身著喜袍,只見他氣宇軒昂,劍眉星目,平心而論,他長得非常好看,這筆買賣我絕對是不虧的。
他將喜帕揭開之后,湊近我,意味深長地說。
「顧南溪,你剛才聽到了吧?本少帥最討厭撒謊的人,你可有事瞞著我?」
我心臟急切地跳動了起來,難道他發現了,不應該呀,我沒露出什麼破綻才對。
我連連擺手。
「沒有,我這人從小就老實,爸爸媽媽一直教我,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
「嗯。」之后他站在床前,張開雙手。
「替我脫衣。」
我老實地摸索著他的腰身。
「往下。」
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一看腰部往下,我又移動到胯部。
「再往下。」
我臉一紅,再往下,不就是……
但是我能怎麼辦?尊嚴和小命只能保一樣。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 苦其心志,」生活不會辜負你受過的苦,「忍字頭上一把刀。」
第二天醒來, 見房間里空無一人, 我奇怪地起身, 阿香呢?
「阿香?」
我喚著阿香, 但是一直沒人來, 整個房間寂靜得可怕。
突然一個身穿白衣, 披頭散發,口吐長舌的身影從床上倒掛下來。
「啊,鬼啊……」
我嚇得跌下了床,我這人很信鬼的, 自從我穿越到民國時期之后,我就更相信這些玄學了。
我嚇得哭了起來,縮在角落, 嘴里不停地念叨。
「嗚嗚嗚,鬼大人,你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
想起這段時間受到的驚嚇和委屈,我一下沒止住, 哭了起來。
那鬼一下慌了神, 趕緊拿下頭上的道具,我定睛一看,那不是蕭承安嗎?
我終于反應過來,怒了,顫抖著指著他,MD,我是瞎子, 不是傻子。
我不忍了,這條命不要了。我撲過去使出鎖喉功。
「士可殺,不可辱, 我跟你拼了……」
蕭承安抱著我一齊倒到床上,他笑得直不起腰,我滿腹的委屈、驚恐化成了怒火, 一拳一拳地捶在他胸膛,發泄著我的不滿。
事后,我躺在他的胸膛上問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蕭承安眉眼柔和,笑著說道。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先聽假話。」
「剛才發現的。」
「真話呢?」
「梅林那天就發現的。」
我瞪大眼睛, 氣急敗壞,拿起拳頭,就準備收拾他,現在我知道了, 他其實就是一紙老虎,我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蕭承安握著我的拳。
「確實是剛才發現的。」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你不是不喜歡有人騙你嗎?」
「你不打算殺我嗎?」
我奪命連問。
他沒說話,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先養養看。」
多年后,我陪他一路廝殺走到巔峰的時候,我才明白,我們早已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
所以最好讓人封口的辦法,就是讓她變成你的人,我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