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不是這句話惹惱了他,后來我求他到半夜,他半點不憐我。
臨走時,他在我耳邊說:「等北辰堂死了,我就娶你。」
我那時困極,沒有理他。
13
翌日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北辰鏡還算有分寸,沒留下什麼痕跡。
可即使如此,秋知進來伺候時,還是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她有些遲疑地看著我:「公主……」
她明面上是北辰堂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喚我公主。
「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我知道她的憂慮,她怕我和北辰鏡糾纏深了,到時逃脫不掉。
我又何嘗不擔心……
北辰鏡和北辰堂簡直不在一個層面上,我需得小心再小心。
梳妝穿戴后,下人來稟報,說北辰堂和木側妃在等我去用膳。
去之前,我故意把眼睛揉紅,讓北辰堂誤以為我是傷心哭了一夜,這才起晚的。
果不其然,他一見我便滿眼心疼。
木側妃看我多有不順,便耍小性子。
我懶得和她斗,便讓綠柳對付她,綠柳還懷著孩子,木側妃背后又是木家,這讓北辰堂左右為難。
每當這時,我便貼心為他解憂,他越發依賴我。
慢慢地,我取得了北辰堂的信任。
這日,北辰堂不在,我潛進書房,去尋北辰鏡要的東西。
是一個賬本。
東西被北辰堂藏得極好,我花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尋到。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木側妃突然出現,和我撞了個正著。
我先聲奪人:「書房重地,木側妃來這兒做什麼?」
她慌了一瞬,卻很快鎮定下來。
「三皇子為我畫了一幅肖像,今日走得匆忙,沒來得及給我,我便想來找找。
」
「那側妃慢慢找,我先走了。」
我越過她,她突然拉住了我:「公主等等。」
和親四年,幾乎人人都喊我「三皇子妃」。
一般喊我「公主」的,要麼是自己人,要麼是不懷好意。
眼下,我傾向于后者。
木側妃看了一眼我的肚子:「公主腹中胎兒,不是三皇子的吧。」
我微驚。
我能保證和北辰鏡的事無一人知道。
那她是怎麼知道的?
抑或者,她并不知道北辰鏡。
「三皇子無法生育,是你們搞的鬼?」
木側妃笑了笑:「公主果然聰慧,難怪孤身一人也能在北戎活那麼久。」
我了然:「所以是見我和府中姬妾接連懷孕,你才不得不入府。
「我很好奇,木側妃入府,是為了什麼?」
木側妃揚了揚下巴:「你幫我從三皇子口中探聽一件事,我就不告訴他你的秘密。」
我順著問下去:「何事?」
她靠近些許,壓低聲音:「據說三皇子手中有一枚印信,可號令兩萬將士,我要你幫我打聽到這枚印信在哪兒。」
她以為已經拿捏住我,所以毫不隱瞞。
真是,蠢貨。
我從善如流地應下,裝作害怕的模樣。
木側妃滿意地揮了揮手:「行了,你走吧,我找找畫像。」
我轉身,悄然離開。
她找的怕不是畫像,而是賬本。
我按了按懷里的賬本,勾唇笑了一下。
那天從宮里回來,我就讓秋知查了一下。
木側妃是四皇子的人,她一直愛慕四皇子,所以主動請纓來到三皇子府。
而四皇子和三皇子一母同胞。
只是沒想到,讓三皇子不能生育的罪魁禍首竟是他。
真亂啊。
還真是,越亂越好。
14
我把賬本給了綠柳,她自會想辦法交給北辰鏡。
同時,我也把木側妃的事告訴了她。
讓他們自己斗去吧,我只等三皇子府亂起來的那一刻。
如今我懷胎六月,不適合逃亡,稍有不慎便是一尸兩命。
于是我打算拼一把,流掉孩子。
我算過,北辰堂從被發現到被抓,大概能撐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我好好休養,到時定能逃走。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沒來得及動作,北辰堂就發現賬本不見了,他甚至來不及查是怎麼回事,北辰鏡那邊迅速發難。
一切快到不可思議!
賬本里記錄著這些年北辰堂如何豢養私兵、貪污受賄。
王上最是忌諱豢養私兵,當即震怒,派人抓捕北辰堂。
而他的結局,將和六皇子一樣。
北辰堂提前得了消息,匆匆回來,想取出印信號令私兵,意欲反抗。
卻發現,印信不見了!
而王宮軍隊已經在來抓捕的路上。
北辰堂又急又怒,提著刀就去了木側妃的院子,想來是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三皇子府,終于亂起來了。
我來不及多想,在秋知的護送下,準備趁亂逃走。
這時——
「明月!」
北辰堂帶著府衛匆匆跑來,拽住我的手腕。
他臉上沾了血,想來是已經殺了木側妃。
「明月,你別怕,我會帶你一起逃走的。」
說著,他冷哼一聲:「那賤人臨死還不忘污蔑你,說你腹中胎兒不是我的種,還說是你偷走了賬本和印信。
「你孤身一人,如何能做得這些事?」
他此刻,還真是相信我啊。
「我們走!」
他拉著我往另一個方向逃走,秋知焦急萬分。
眼下北辰堂身邊還有府衛,她一人不是對手,我們的人還在外面,來不及接應。
我們只能暫時跟著他。
北辰堂一路走一路殺,身后大軍緊追不舍。
北戎軍隊就在身后,我不能輕易暴露南朝暗樁,只能奮力跟著北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