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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第5章

「公主殿下心真狠吶,就這麼想殺了我嗎?」

我身側的手一下攥緊,有種被盯上的感覺,令我頭皮發麻。

此時我若還反應不過來之前北辰鏡都是在扮豬吃虎,那我就傻子了。

是了,北戎王宮數十個皇子,皆在爭奪王位,北辰鏡若真的中庸無能,早就第一個死了,怎麼還會活到現在。

我抬眼,迎上北辰鏡的目光:「不踢那一腳,我怎麼知道九皇子一直在同我做戲呢?

「九皇子隱忍偽裝,偏偏此時在我面前暴露,宮里要亂了吧。」

我上前一步,巧笑倩兮:「我可以幫你啊。」

說著,我摸著微微凸起的小腹:「畢竟,你是我孩子的爹啊。」

北辰鏡抬手,替將我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后,食指曖昧地摩擦著我的耳朵。

他幽幽開口:「可我怎麼覺得,公主會殺了這個孩子呢?

「你喜歡這個孩子嗎?」

我呼吸一滯。

的確,我不喜歡這個孩子,和北戎有關的一切,我都不喜歡。

若我此時是安全的,我會毫不猶豫地打掉他。

可如今我還得靠著他。

我反問北辰鏡:「這重要嗎?」

他凝著我:「或許,不重要。」

我錯開他的視線:「秋知呢?」

「我叫人引開了,公主似乎對這個丫鬟很不一樣。」

我心里一緊。

北辰鏡太敏銳了。

「我如今在王宮,不指著秋知保護我,難道指著九皇子嗎?」

他笑笑,沒有言語。

「我送你回去。」

北辰鏡把我帶到宮墻一角,我才發現這里有個小門,連通了兩座宮殿。

「以后想見我,可從這兒過來,無人會發現。」

我沒接話,抬腳欲走,北辰鏡卻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頭。

他說:「希望公主是和我一起坐擁江山,而不是我們一家三口在地獄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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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威脅我。

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我很惜命。」

掙開北辰鏡的手,我回了那座宮殿。

不多時,秋知也回來了,衣服沾了灰塵,有些狼狽,顯然是和別人交了手。

見我安然無恙,她才松了一口氣。

「這里很危險。」

我點頭:「以后小心些。」

其他的,我沒多說。

北辰鏡的事,現在不宜讓她知道。

10

在這里住了兩天,起初我還擔心王宮中人會找我不痛快,卻沒想到他們安分極了。

直到北辰堂讓人捎了信過來我才知道,他已經打點好了各處,不會有人為難我。

同時,在信中囑咐我安心養胎。

沒多久我就聽到一個消息。

大皇子重傷不治而亡。

同時,北辰堂抓到了兇手,是恣睢暴戾的六皇子。

他想借宴會一事嫁禍給北辰堂,卻沒成功。

王上大怒,當場處決了六皇子。

我一直都知道王位之爭必是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可王上如此狠辣決絕地親手殺掉六皇子,我還是唏噓不已。

我大概能猜到王上為何這麼做。

一是震懾,二是惱怒。

眼下這緊要關頭,北戎欲對南朝出兵,宮中卻在此時亂了起來,他如何能不惱?

一下死了兩個皇子,王宮中人心惶惶。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我覺得,這是我逃出北戎的最佳時機!

北戎一亂,眾人便無暇顧及我。

我猜北辰堂會很快來接我回去,在此之前,我得見北辰鏡一面。

我按照他說的方式聯系他,之后在宮殿里等。

月上梢頭,北辰鏡才匆匆來遲。

我留意到,他衣袖上沾了兩滴血跡。

六皇子被抓,其中又有沒有他的功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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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找我,不會只是為了盯著我的衣袖看吧?」

我收回目光,開門見山地問:「我被下令留在宮里,可有你的手筆?」

這兩天我想過,若我在三皇子府,北辰鏡忙著抓兇手,很難保證兇手不會狗急跳墻對我下手。

但在皇宮,便會有諸多顧慮。

北辰鏡無奈一笑:「公主還真是聰慧過人,我的確在父王面前挑唆了兩句。」

「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孩子著想。」他朝我眨了下眼。

我不信,卻接著他的話問:「怎麼,九皇子這麼緊張我,難不成是……喜歡我?」

不料他坦然承認:「公主國色天香,膽識過人,我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好似也不意外。」

他眼神曖昧地在我身上流連,甚至抬手,摩挲著我的唇瓣。

「公主殿下,此番尋我,所為何事?」

我接了他的招,抬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吐氣如蘭:「北辰堂很快會來接我,你要我做什麼?」

他順勢攬住我的腰,低頭:「他書房有一樣東西,我需要你幫我拿回來。」

「我需要人手,萬一我被發現了怎麼辦?」

「我自會派人護著你。」

我們越來越近,直到北辰鏡的唇快要覆上來。

我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唇,嫣然一笑:「等我好消息。」

北辰鏡還有些意猶未盡,卻也乖乖松開了我。

「好,我等你。」

11

翌日,北辰堂來接我,一見我就將我抱了個滿懷。

「明月,我來接你了。」

我回抱他,鼻尖是其他女人的脂粉香味。

回府后我就知道了那脂粉香從何而來。

是綠柳的。

綠柳在門口迎接我們。

「三皇子妃在宮里這段日子辛苦了,妾身叫人備了藥膳,三皇子妃可要用一點?」

我笑著點頭:「多謝。」

北辰堂好似很忙,回府后便一頭扎進了書房。

綠柳叫人端著藥膳來我的院子,和我一同坐下,還屏退了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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