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對前世的我格外有用。

那時我根本扛不住這些鄙夷的目光，沒忍住嗆了回去，罵柳若婉這麼感興趣不如自己找個太監感受感受。

說完我就被她扇了一巴掌。

后來賀景川知道這件事，連夜沖進裴檐的府邸掐住了我的脖子。

眼眸因為憤怒而變得猩紅。

完全沒了以往床榻之間的溫柔。

「是不是我之前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自己奴婢的身份了？

「一只我養在身邊的狗也敢咬主人？」

我掙扎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賀景川放開了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冷漠至極：「明天跪到宰相府門口跟若婉道歉，不然別怪我心狠弄死你。」

我捂著脖頸，痛苦咳嗽著。

但我還是應了下來。

因為我是低賤的奴婢。

7

這次，我沒有再默不作聲讓人看笑話。

反而裝作傷心地垂下頭，哽咽道：「奴婢不知道，奴婢昨晚……睡的偏房。」

小德子瞥了我一眼，有些疑惑，但還是默默低下了頭。

我故意沒說裴檐也睡的偏房，讓柳若婉誤以為我是不受裴檐待見，被趕到的偏房。

她果然也這麼想，嘴角不自覺勾起。

「看看，你這種人，連太監都不肯要，真失敗啊！」

知道我過得不好后，柳若婉滿意地起身打道回府。

我直直盯著她輕松嬌俏的背影，面無表情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失敗嗎？

上一世的我是挺失敗的。

當了一輩子的奴婢，最后還識人不清，錯過了唯一對我好的人。

但是這一世，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想要裴檐明目張膽的偏愛。

但不想成為他的軟肋。

我轉頭，看著一旁枝頭上蹦跶的喜鵲，攥緊了拳。

我不想當奴婢了。

我要向上爬。

爬到賀景川和柳若婉都欺負不了的位置。

還有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這次別想安在裴檐頭上。

8

即使已經同睡一床，后面一連幾天我還是沒有見到過裴檐。

他在躲我。

我盼了很久，才等到他從宮里回來那日。

早就在門口候著的小德子迎了上去。

「干爹，您終于回來了！」

裴檐淡淡地點了點頭，準備像往常一樣一聲不吭地去沐浴。

卻在走了兩步后，不自在地動了動嘴唇：「她呢？」

聲音太小。

低頭給他提燈籠的小德子根本沒聽清楚，反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都入秋了怎麼還有蚊子哼哼？

「干爹您明天別忘了涂些防蚊蟲的草藥。」

裴檐腳步一頓，一向淡定的他難得咬緊了后槽牙。

但面對自己這個只有十歲的干兒子，他還是無奈大了點聲。

「蕓娘呢？她這幾日有沒有出門？」

小德子撓了撓額頭：「干娘前幾天一直沒等到您，今兒個就先睡下了，也沒出門買頭面，說是非要您陪她去。」

裴檐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停滯了一瞬。

雖然不知道蕓娘到底為什麼變了性子，但是一想到前幾日自己聽到的那句「我們好好過日子吧」，裴檐就會忍不住翹起嘴角。

此刻，他望著蕓娘睡覺的屋子，垂首掩住了眸中情不自禁劃過的笑意。

隨即，他腳步一轉，走了另一個方向。

小德子迅速攔住他的路。

「干娘說過您要是回來了，就先去找她！」

裴檐長臂一伸，果斷把小德子往旁邊一推，自顧自地去沐浴吃飯，步伐輕快。

小德子踉蹌了兩步，站穩后趕緊追了上去，跟在裴檐身旁，欲言又止。

直到收拾好自己的裴檐穿著寬松的里衣，打開書房的門，​​‌​‌‍‌‍‍​‍‌‌‍​‌‌​‍‌‌​‍‌‌‌‍​‍‍‍‍‌​‌​‌‍​‍‌‍‍​‌‍‍‍‍​‌‌‍‌​‍​‌‌‍‍‍​‌‍‍​‌‍‌‌​‍‍‌​‌‍‍‌​‌‌‍‍‍​‌‌‍‍‍​‍‌‌‌‍​‌‌‌‍‍​‍‍‍‌‌​‍‌‌‌‌​‍‍‍‍‌​‍‍‍‌‌​‌‌‍‍‍​‍‍‍‍‌​‍‍‍‍‍​‍‍‌‌‌​‍‍‍‍‌​‌‌‍‍‍​‍‌‌‌‍​‍‌‍‌​‌‌‌‌​‌‍​‍​‌‍‌​‍‍‍​‍‍‍​‍‍​‍‌‌‌‍​‌‍‍​‍‌‌‍​‌‌​‍‌‌​‍‌‌‌‍​‌‍‌​‌‌‌‌‌​‌‌‌‌​‌‌‍​‍‌​‌‌‌‌​‍‍​‍‌‍‌​‍​‌‍‌‌​‌‌‌‌​‌‌‌‌‌​‌‌‍‍‍​‌‌‍‍‍​​‌​‌‍跟雙手環胸的我對視上。

裴檐愣了愣，故作鎮定地問我：「你……你不是睡了嗎？」

我理直氣壯地回答：「騙你的，我知道你不會聽話去見我，所以我在這等你。」

被我戳穿想法的裴檐手足無措地撇開眼，后退一步想先跑為敬。

誰知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小德子搶先把他往屋里一推，利落關門上鎖。

「裴知德！」

「干爹您別怪我啊！是干娘讓我這麼做的！」

小德子的聲音逐漸變遠。

裴檐氣笑了，狹長好看的眸子微微彎起。

看得我心尖一顫。

他……怎麼生得如此好看……

前世我怎麼沒發現呢。

無比懊悔的我為了彌補自己上輩子的眼拙，一步步靠近裴檐。

他瞬間收起笑意，像個小媳婦似的被我逼到了門后，眼神慌亂。

「你……你要做什麼？」

我用手指一下下戳著他的胸膛：「都是夫妻了，還能做什麼？」

最后一個字落下時，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指一滑，碰到了他露在外面的胸口。

裴檐渾身一僵，猛地抓住了我亂動的手，黑眸漸沉。

「蕓娘，你若是無聊想拿我當個消遣，可以。

「但今天，煩請到此為止。」

果然，他還是認為我是在逗弄他。

被我甩過太多臉色，他沒那麼容易信任我了。

我眨了眨眼，壓抑著心里的酸澀，反手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我沒拿你當消遣，我真的想跟你做夫妻。」

裴檐想掙脫，卻又怕傷了我不敢用力，最后只能任由我牽著他的手。

「夫妻？我一個太監，哪能跟你做什麼夫妻？」

「那你為什麼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