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觀眾煞有介事地點評:「我平常看電影比較多,變態殺人狂一般是喜歡聽古典樂、晃動腦袋、笑起來很詭異……」
然而這一切我并不知道。
舞臺離我很遠很遠。
玩偶們在我面前蹦蹦跳跳。
很快我看中了新的肉。
「叔叔,這里真的有豬蹄嗎……」
燈光轉變,火車旁的鐵軌泛著銀白色的光芒。
舞臺上的兇手砍中玩偶的左肩。
玩偶開始逃跑,躲藏。
夜里,我幾乎像個瞎子一樣,什麼都是模糊的。
而在我面前,那個一瘸一拐的活肉掙扎著往森林里跑去。
「出來……
「就當是你和我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不聽話的話,我就去你家……到時候……我會殺了你爸你媽……還有你的弟弟妹妹……我都看到你的腳了。」
石頭滾落的聲音。
我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還不出來嗎?」
迅速閃動過多次同樣的記憶,我忍不住再次將手在褲腿上蹭了蹭。
小男孩走了出來。
全場死寂。
這同樣,不是劇本上的臺詞。
銀淵案中許多的受害者是「問題兒童」,在為何不從兇手家逃走這個問題上,許多人曾認為他們是不想上學,不想被人管教,甚至因貪圖可以看電視才甘愿住在兇手家中。
「我跟你走……你不要去找他們。」
從來沒有人知道,
這些被認為頑劣的小孩,出于保護家人的愿望,選擇了自己走向了死亡。
11
節目正式播出后,演小男孩的小意一炮而紅。
與此同時,我的演技片段也被全網瘋轉:
【我的媽!!為什麼我看著雞皮疙瘩出來了?】
【我懂我懂,那種感覺就好像……兇手當時真的是這麼說的,小孩子也確實被唬住了吧……】
短視頻小博主的直播間瘋狂進人。
【主播直播吃鍵盤!吃鍵盤!】
【覺夏這波誰看了不說一句牛波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都不是演得好了,我看得摟著我家小孩一晚上!】
【打臉了吧?人家即興得也不錯,只是原來沒有遇到什麼好劇本……】
當晚節目組狂買了一通#江覺夏逆襲打臉#、#反派江覺夏#等熱搜,沖到各大軟件榜首。
而節目中途許愿的變故也在這種風頭中被壓了下來。
盡管如此,網絡上還是有不少關于許愿的小道消息傳出。
而其粉絲團體「許愿星」也迅速銷聲匿跡。
表演結束后我沉默著回到后臺。
許多附著脂粉氣息的肉在身邊環繞,有的香氣撲鼻也掩蓋不了散發著的微微尸臭。
我不耐煩地避開簇擁的人群,卻忽然看到了一塊特別的肉。
那是一塊很白的肉,光澤感很好,膘倒是不厚,大體是有筋道的梅花肉,簡直像泛著一層波光粼粼的微光。
更重要的是,它沒有散發出任何腥臭味。
「……這麼新鮮?」我納悶地走過去,到了極近的距離才感覺到非常淡的消毒水的氣息。
又或者是沖洗過許多遍的自來水的味道。
從來沒有在一塊肉上聞到過這種無味的味道。
「你還好嗎?聽說錄制現場出了事。」梅花肉開口道。
「我……沒事,當時我在后臺。」
我眨巴著眼睛想再品鑒一下這塊肉。
肉質緊實,塊頭太大。
「怎麼了嗎?」梅花肉納悶地看著眼前仿佛小狗一般嗅來嗅去的某人:「感覺你像看到了什麼肉骨頭似的。」
我上手想要捏一下肉質,那肉卻在我面前晃個不停。
「覺夏!表演結束了!」
耳朵傳來微微的刺痛。
白鈺導演情急之下揪了一下我的耳朵。
「你干嗎揪我?」我瞪他一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他不解釋,反而站在原地安靜地盯了我幾秒鐘,垂下眼睫:「是我冒昧了。看你一直在走神,臉上又有妝。」
我用力又搖了搖腦袋:「沒關系啦,剛剛就是有點頭痛。你怎麼會在這?」
「我聽說節目錄制出了狀況,正好在這附近,就來看看情況。」
他的語調平靜:「正好看到你登臺表演,演得很好,身臨其境。」
我尷尬地想那可不是用了系統嗎。
「你們后來修改了劇本嗎?我看到有很多不同的臺詞。」
我趕緊干笑著解釋:「臨場發揮,都是臨場發揮!」
「我總覺得有點兒似曾相識……像你拍暴雨的時候。」
不得不說天才導演的觀察力是真有點敏銳在身上的,我腳趾抓地:「哎呀哎呀那可不嘛,不過也有點區別,這會是正兒八經的反派。」
「那個叫許愿的怎麼樣了?」
「嗯,現在還不知道。本來他應該是鎖定了出道位的……」
原本前途璀璨。
我眼前閃過那團小小的,顫抖著叫著「爸爸」的活肉。
【叮!】
【銀淵案資料已完成少量更新,完成度已達 90%。請宿主完成后續任務,補齊兇手唯一親屬許愿的信息,任務獎勵為一千積分。】
「唔……」
我忍不住干嘔兩聲,死死攥住身旁人的胳膊。
雪水靜謐融化一般的嘆息在我耳旁響起。
「你不能再這麼演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創立的表演體系概括來說是『體驗派』,雖然他要求演員在創作過程中有真正的體驗,但有時對演員的身心傷害巨大,也會導致有一些演員無法出戲。
」
我狠狠揉了揉太陽穴兩側,嘴硬得堪比鴨子:「沒事,可能之前有點小感冒,跟表演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