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萬顆。
「別以為我不會數數,我看電視了。
「一萬顆巧克力,得堆滿一整間房子。
「你把我睡覺的屋堆滿巧克力,我就把那個什麼紙還你。」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連小孩都不好騙了。
我一把抓住朱小寶的衣領,掀開他衣領開始翻找符紙。
脖子、褲兜、口袋全都沒有。
朱小寶很怕癢,一邊笑一邊罵人;
「哈哈哈哈,壞女人!蠢女人!
「那個紙已經被我藏起來了!哈哈哈哈哈。」
我氣得手抖,朱小寶泥鰍一樣從我掌中滑落,一溜煙跑回了房。
大白天的,我總不好當著朱老太婆的面去她家翻東西。
20
和朱小寶斗智斗勇半天,朱衛軍夫妻回來了。
夫妻倆在院子里卸早餐車,順便清洗東西。
他們家用的料很差,豬肉聞著一大股腥臭味。
下午,朱衛軍直接拿了根水管沖洗器具,臟水順著青石板流向了西廂房。
「嘎吱~」
西廂房的門再次打開。
一只潔白如玉的長腿邁出,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這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年輕女子。
身材婀娜,長相嬌艷。
行走間裊裊婷婷,腰肢扭動如春風拂柳。
別說朱衛軍,我一個女人看了都挪不開眼。
夕陽西下,將西廂房門口一大片空地都籠罩在陰影中。
她蓮步輕移,在踏進陽光前頓住腳步。
「呀,院子里好熱鬧。
「這位大哥,是新搬來的鄰居嗎?」
朱衛軍像被雷劈了一般,手中抓著的水管掉落在地。
水管失去掌控,在空中如蛇般扭動,噴了那女子一身。
「呀,好涼~」
朱衛軍這才如夢初醒,紅著臉關掉水龍頭,又磕磕絆絆上前道歉;
「妹子,我,真對不住。
「你這衣服都臟了,我賠你干洗費吧。」
21
朱衛軍媳婦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自己老公還有如此禮貌的時候。
她上前一把揪住朱衛軍的耳朵;
「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還看!
「呸!」
她撇過頭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一天天的,別什麼香的臭的都上前搭話。
「大冷天穿那麼少,騷給誰看啊?一瞧就不正經人!」
那女人聽到這話,立刻紅了眼眶。
她咬著唇嗔了朱衛軍一眼,泫然欲泣;
「是我不對,見這大哥面善就多說了兩句。
「姐姐別生氣,我這就走。」
她轉身回屋,留下一個惹人遐想的背影。
關上門之前,還回過頭目光幽怨地掃了朱衛軍一眼。
朱衛軍已經癡了,任由他媳婦揪著耳朵,傻傻站在院中。
朱小寶也是張著嘴瞪著眼,連鼻涕掛到嘴巴都沒感覺。
嘖,男人。
我吞了吞口水,悄悄退回房中。
這女人,是那小女孩的媽媽。
我這在住了那麼久,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在白天出門。
看樣子,她是盯上朱衛軍了。
22
朱衛軍渾然不覺,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吃飯時把他媳婦碗里的飯當成菜,夾了好幾筷子。
干活時更是一邊做一邊發呆,把包子都包成餃子。
他媳婦罵罵咧咧半天,將鍋碗瓢盆摔得叮當作響。
我趴在窗戶上看著朱衛軍一副色迷心竅的模樣,心急如焚。
沒有護身符,我連自保都難,根本不敢靠近那女鬼。
朱家人恐怕全都要死于非命。
朱衛軍和他媳婦凌晨兩三點就要起床。
兩人用過晚飯,便早早睡下。
等朱家人都睡熟以后,一道身影悄悄摸黑出了門。
朱衛軍快步走到西廂房門口,壓低嗓音敲門;
「妹子,你睡了嗎?
「白天的事情是我媳婦不對,我來給你道歉。」
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
我推開窗戶還沒說話,朱衛軍聽到聲音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我;
「閉上你的嘴。
「要是敢多管閑事,老子剁了你!」
哇,好兇。
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做人,要懂得成人之美。
我默默地掩住窗戶,只留下一條縫。
23
西廂房靜悄悄的,一絲聲音都沒有。
朱衛軍再次輕輕叩門。
沒多久,老舊的木門緩緩打開,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他完全沒注意到,西廂房沒有腳步聲。
而且,燈也一直黑著。
如果他能仔細看一眼地面,就會看到門檻上積著厚厚的一層灰。
這屋子,已經十幾年沒人住了。
「妹子,我姓朱,你喊我一聲朱大哥就行。」
女人從善如流,朱唇輕啟;
「朱大哥~」
朱衛軍被這一喊,渾身的骨頭都輕了三斤。
月色動人,而眼前的女子,是月光下第二種絕色。
朱衛軍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那時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初戀,心臟也是像現在這樣瘋狂跳動。
不對,現在跳得比當時更厲害。
因為眼前的女子,無疑比他初戀要美得多。
女人朝朱衛軍招招蔥白如玉的手;
「朱大哥,有事情來我屋里說吧。」
木門敞開,漆黑的房間像張開嘴的巨獸。
隨時準備將人吞噬。
朱衛軍癡笑著邁開腿,眼看就要踏入西廂房。
24
「朱衛軍!」
關鍵時期,一聲厲喝石破天驚響起。
不但朱衛軍嚇得魂飛魄散,我也嚇一大跳。
朱衛軍老婆捏著跟搟面杖飛奔而至,一棍子敲在他腿上;
「好啊!我說你今天打的呼嚕聲怎麼節奏不對,原來在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