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新搬來戶鄰居。女的愛偷快遞,男的亂丟垃圾。
還有個大媽早上六點要跳舞。
有鄰居上門說理,反倒被大媽碰瓷。
可他們不知道,這院里住的,都不是活人。
01
「呀,這誰種的花,真是漂亮。」
原本寧靜的小院突然多了幾分喧囂。
我捧著杯菊花茶走出屋子,發現盼了兩個月才開的牡丹花被人掐走了。
我并不擅長侍弄花草。
這一盆牡丹買來以后,我每天都精心澆水施肥。
冒出花骨朵那天,更是開心得連發三條朋友圈。
可惜這花苗不太爭氣。
到現在,茂盛的枝丫上也只稀稀拉拉開了三朵。
此刻,那三朵粉白的牡丹被一只蒼老如枯樹皮的手緊緊抓著。
我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你誰啊?
「干嗎亂摘我的花?」
老太太轉過身,露出一張黑黃瘦削的臉。
高顴骨,三白眼,吊梢眉,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
她眼珠子轉了轉,一巴掌拍在身前小男孩的背上。
「小寶,快叫阿姨!
「去,問阿姨要糖吃。」
這是一家四口人。
約摸五六十的老太婆,一對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夫妻。
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02
房東笑著走上前打圓場;
「這是我的租戶,周清。
「周清,這是你朱大哥一家。
「他們是新來的租戶,以后東廂房就歸他們住了。」
我住的地方是一套十分老舊的四合院。
屬于城中村,周邊其他房子租金都比較貴。
只有我們這一套,價格低廉。
因為這院子是座兇宅,死過不少人。
在我住進來之前,已經空置了十幾年。
房東咬著牙租金一降再降,可住進來的人還是哭喊著跑了。
聽說住得最久那人,也只堅持了一個禮拜。
我朝房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到一旁說話。
「房東,您知道,這房子不能住人。」
房東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
他壓低嗓音,小心翼翼地瞥了那老太太一眼;
「你可別亂說話。
「你看你不是住得好好的,都住幾個月了啥事沒有嗎?
「要是你把他們嚇跑了,我就漲你的房租!」
他不知道,這房子我住得,其他人可住不得。
算了,等他們住上幾天知道厲害,自然會搬走的。
那老太婆實在太可惡了,我也懶得去規勸他們。
03
這一家四口,男的叫朱衛軍,今年三十出頭。
夫妻倆是擺早餐攤的,賣一些自己做的包子豆漿稀飯什麼的。
我住在院子的正房,他們一家子則住進了東廂房。
賣早餐是個辛苦活,要起得很早。
男人的咳嗽聲和吐痰聲,女人的喊話聲,還有小孩的哭聲斷斷續續從院里傳來。
我半瞇著眼看了下手機,才凌晨 3 點不到。
這覺,是沒法睡了。
我打開某寶,買了降噪耳機后刷了會手機。
好不容易等外頭動靜小一點,迷迷糊糊剛睡著。
一陣勁爆的音樂直擊天靈蓋,嚇得我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我費勁地掀開眼皮看時間,5:45 分。
這家人到底有完沒完啊!
我掀開被子跳下床,帶著滿身怒氣沖到院子里。
那老太婆帶著她孫子,搖頭晃腦,跳得專注又認真。
旁邊的凳子上放著一個老舊的音響。
老太婆可能有些耳背,音樂響得震耳欲聾。
我沉著臉上前關掉音響。
老太婆的嘴角立刻就耷拉下來了。
那個叫小寶的男孩一句話沒說,直接沖過來一頭撞在我肚子上。
「打死你這個壞女人!
「不讓我們跳舞的壞女人!」
04
這孩子年紀雖小,個子卻不小。
長得小牛犢一樣壯實,我沒防備他會撞來。
直接一個趔趄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倒在地。
見我摔倒,小男孩拍著手,笑出了鼻涕泡;
「噢噢噢!
「壞女人摔個大馬趴!」
老太婆見狀,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
「哎呀,我們小寶可真有勁,真厲害!」
手掌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我強忍著怒火站起身,氣得頭頂快冒煙。
「現在早上六點不到,你們音樂開這麼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呸!」
老太婆狠狠啐了一口,三角眉高高豎起。
「我在自家院子里跳舞咋了?
「你也是個租房子的,擺什麼房東架子?
「聽不得聲音,你咋不去住別墅?」
小男孩也叉著腰,怒氣沖沖瞪著我。
大有一言不合就沖上來打我的架勢。
我環顧四周,原本清爽干凈的院子被他們弄得一團亂。
院子里堆滿了各種垃圾、塑料袋、紙板箱,還有兒童的平板車和各種玩具。
我種的牡丹花只剩下光禿禿的葉子,種的小蔥被人掐了半截。
這家人才住進來一天,就將這院子糟蹋得不成樣子。
05
見我不說話,老太婆示威般打開音響,將聲音放得更大。
想到這院子其他的住戶,我咬著牙忍住氣。
算了,反正他們也住不了幾天。
打架我怕這老太婆碰瓷,罵又罵不過。
他們一家四口,我就一個年輕女孩,真沖突起來根本占不到便宜。
「奶奶,看!皮球!」
就在我們幾人僵持時,一顆紅色的皮球從西廂房緩慢滾出。
看到這球,我心中一悸,忍不住后退兩步。
這是,吵到西廂房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