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一個拐角處,我還是跟丟了。
我扶著墻,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氣,感覺肺都快炸了。
「那是個什麼東西,怎麼突然就不見了?」蘇茶茶站在墻邊上一臉懵逼:「這東西也太邪門了,怎麼連我都追不上?」
當我跑起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先我一步追了出去。
身為怪物,她在這個世界行動有著極大的優勢,可居然也跟丟了。
我沖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現在沒法回答。
等喘過氣后,我直起身,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
這里是學校東邊的露天停車場,里面停得滿滿當當,包括我們乘坐的那輛校車也停在了里面。
黑貓將我們帶到這邊是什麼意思?
我站在停車場前,并不是很想進去看看。
這一排排的車停在里面,誰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一兩個怪物突然冒出來,把我拖進車里。
那麼狹小的空間,一進去只怕直接玩完。
相比于我,蘇茶茶就沒有這個顧慮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直接移動到了車邊上,去找那個憑空消失的黑貓。
「你在這里干什麼?」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出什麼事了?」
「你自己過來看!」蘇茶茶沒好氣地道。
有她給我先探了路,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走了進去。
在停車場的正中央,有一個石座,已經變成男人的雕塑坐在上面,一手抵著下巴,儼然一副沉思者的模樣。
被蘇茶茶打擾后,他沒好氣地抬起頭:「我是一座雕塑,你說我在這里干什麼?」
看見我,他立馬換上了一副笑瞇瞇的表情:「親愛的,今天的游覽玩得開心嗎?」
我被他這親昵的稱呼喊出了一層雞皮疙瘩:「你叫我宋澄就行。對了,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只穿著紅衣服的黑貓?」
「穿著紅衣服的黑貓?」他重復了一遍,果斷搖頭:「我在這里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怎麼,你養的貓丟了?」
「我才來這里多久,去哪兒養貓。」我差點聽笑了:「不過聽你這麼說,你在這里待了很久了?」
「那要看你對『很久』的定義了。」雕塑很嚴謹,饒有興致地從石座上下來了:「怎麼,你有什麼想問我?」
經過昨晚一通忽悠,雕塑現在對我的攻擊性已經徹底消失了,他現在就是我最合適的詢問目標。
「學校里有個黑長直舞蹈系的學姐,你應該認識吧?」
「就是帶你們參觀學校那個吧。」他果然知道:「你要問她?」
我一臉期待地點了點頭。
「行,讓我當你老婆我就告訴你。」
我期待的表情瞬間垮了。
我怎麼忘了這茬,這貨對當我老婆的執念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蘇茶茶在一旁無情地笑出聲:「我替他答應了,你告訴我就行。」
「滾一邊玩去。」我沒忍住罵出聲,轉頭和他討價還價:「除了這個,其他要求都行。」
「那可不行。」他沖我搖了搖頭,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你問的可是這個世界目前的主宰,我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告訴你的。」
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我開始有點好奇:「難道說,她的事只有你知道?」
「那倒不是。」他意外地實誠:「這個世界里的原住民多多少少應該也都知道點,但要說知道的最詳細的,肯定是我。」
看他這信誓旦旦的樣子,我繼續追問:「那你對她這麼了解,你倆是什麼關系?」
「你猜。」
「……」
眼看從他嘴里撬不出半點東西,我放棄了,揮揮手示意蘇茶茶和我一起離開。
「等一下。」他突然喊著我:「你就這麼走了?」
「啊?」
「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
我被他問得哭笑不得:「我問你這麼多問題,你跟我說了什麼有用的嗎?」
「好歹你知道她是這里的老大了。」雕塑理直氣壯:「我不管,至少你得給我點回報。」
想起他迄今為止的各種變態行徑,我默默捂住胸口:「當我老婆絕對不可能!」
雕塑一臉失望:「那行,那就換一個。這樣吧……」
他指了指蘇茶茶:「你也給我畫個。」
突然被點到名的蘇茶茶驚訝地指了指自己:「關我什麼事?」
「你不是昨晚給她畫了雙腿嗎?我也要。」
我瞥了眼他修長的大長腿:「你四肢健全要畫什麼腿?再說了,你一個立體雕塑,我給你畫了你也不好用啊。」
「那你給我上個色吧。」雕塑依舊不死心。
「沒染料。」
「染料還不簡單?我帶你去美術室拿。」
15
如果不是有雕塑陪著,我是斷然不敢只身前往美術室的。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蘇茶茶居然也不情不愿地跟上了。
「呵,不就當 play 的一環嗎,老娘奉陪到底!」
我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沉默片刻:「沒關系,你不用勉強。」
「不,我偏要勉強!」
面對她的故作叛逆,我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蘇茶茶,你到底在怕什麼東西?」
從上午她特地找我開始,我就發現不對了。
她應該很清楚,和怪物學姐呆在一起的我們需要面對的怪物是最多的,同理也最危險,可她卻還是來了。
雖然她嘴上一直在喊害怕,但在面對謝行天時卻毫不畏懼,由此可見她也未必是真的怕那些怪物。
那她完全可以一個人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呆著,為什麼非要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