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之前被我撕碎揉成團的畫像消失了。
「嚯,嚯嚯……」
怪異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扭過頭,一張翻著白眼的臉近乎貼在了我的臉上。
我:「……」
靜默幾秒,我伸手把這張臉推開:「男女授受不親,你這離得也太近了。」
女孩:「?」
已經同化為怪物的女孩被我淡定的態度給弄迷糊了,沒能保持住翻白眼的動作。
這下,她看起來更加正常了。
「你為什麼不怕我?」她疑惑道。
我看著上半身凌駕于紙上的女孩:「你平常不看恐怖片吧?」
「啊?」
「你現在除了能從紙上出來有些獵奇外,其他一點也不嚇人啊。」我打量著和白天別無二致的女孩,好心提出意見:「如果想提升恐怖感,可以把自己的致命傷口直接懟到恐嚇對象面前,那樣更有沖擊力。」
女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小臉一紅,隨即怒罵:「你個死流氓!」
我:「……」
我對天發誓,真的只是好心提意見,完全忘了她的傷口在大腿根。
「你居然敢調戲我!」很明顯,女孩根本就不相信我是無心的:「去死吧!」
她猛地沖到我面前,一雙手掐上了我的脖子,眼睛怒睜,殺意四溢。
那一刻,我真的以為要被她給弄死了。
突然,窗戶傳來一聲爆響。
我倆齊齊轉過頭,窗戶外,那個腦子不太好的雕塑貼在玻璃上,臉上是滔天的怒意:「你們在干什麼?」
05
我衷心夸贊這扇玻璃窗的質量。
也無比慶幸我有夜間鎖窗的習慣。
但下一秒,雕塑居然硬生生拉開了窗戶,鎖扣在他的蠻力下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翻窗進了宿舍,惡狠狠地瞪著我們:「你們干什麼,怎麼靠得這麼近!」
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模樣,我莫名有了一種被捉奸在床的錯覺。
女孩愣了兩秒,氣勢絲毫不弱:「他是我先看上的,你靠邊站去!」
話音剛落,她就被雕塑一巴掌呼進了墻里。
我眼睜睜看著她如同一個球,直接撞進了墻里變回了二維,原本承載她的畫紙晃晃悠悠飄到了地上。
雕塑甩了甩手,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所以你是因為她,才一直故意耍我的嗎?」
很好,看來他一個人想了那麼久,終于意識到我是在耍他了。
但我現在很不好,因為他的戰力確實有點高,而且看起來很想弄死我。
「不!」我果斷開始睜眼說瞎話:「她是夜襲癡女,我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放屁!」女孩在墻里扭曲尖叫:「你污蔑我,你怎麼可以污蔑我的清白!」
雕塑看了她一眼,她立馬就把嘴給閉上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做你的老婆?」
我扶額,真的很納悶他為什麼對這個問題如此執著:「那你想好了,如何讓一個不喜歡女人的男同有理由找個女人當老婆嗎?」
雕塑:「我不介意當同妻。」
我:「?」
原來想了半天,居然想到了這樣的解決方法嗎?
「所以,你要我當你的同妻嗎?」
我:「……」
就在我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該如何化解難題時,墻內傳來低低的哭聲。
女孩斜坐在地上,一只手撐地,一只手抹淚:「我不應該在這里,我應該在車底……」
她淚眼朦朧地看向我們:「所以,我也是你們 play 的一環嗎?」
06
這句話像是揭開了她所有的委屈,女孩嚎啕大哭起來。
仔細想想,她確實很可憐,帶著無限的向往來上大學,結果莫名其妙被卷進了這個世界。
本來以為能逃出去,卻在一瞬間從希望的天堂墮入死亡的地獄,最后變成了怪物,永遠困在了這里。
我有點同情她,但我更同情我自己。
畢竟稍有不慎,我馬上也要和她成為同行了。
女孩哭得很凄慘,聽得雕塑有些不耐煩:「別哭了,煩!」
本來她哭得還算含蓄,聽了這話,直接嚎啕大哭:「我就哭,煩死你煩死你,有種你再弄死我一次啊!」
雕塑聽得直接爆炸,一拳砸在了墻上。
巨大的轟響劃破寂靜的黑夜,墻上直接凹下去了一個洞。
女孩跑得夠快,沒被砸到,但也很明顯被嚇得不輕。
我心里暗道不妙,生怕這麼大的動靜會把怪物學姐吸引過來,急忙上前阻止:「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好,那就好好說。」雕塑收回手:「你要我當你的同妻嗎?」
我:「……」
看來這個問題今晚是非回答不可了。
我深吸一口氣,認真反問:「那你喜歡我嗎?」
雕塑又一次被我問懵了:「啊?」
「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堅持要當我老婆,哪怕是同妻也愿意?」
「我……」
見他猶豫,我深知機會來了:「看來你并不喜歡我。」
沒等他再開口,我立馬側過身,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淚:「你不喜歡我,還要當我老婆,到底是誰在耍誰啊!」
雕塑:「……」
「既然不喜歡我,就不要再問我要不要老婆了!」我一臉凄切:「你先問問你自己,為什麼非要當我的老婆,別用耍我來玷污純潔的愛情!」
他不太聰明的腦子又一次被我繞了進去,坐在椅子上,變成了沉思的雕塑。
我松了口氣,也癱坐在了椅子上。
突然安靜的宿舍里,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我看著墻里被嚇得不輕的女孩,輕輕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畫紙:「別哭了,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