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手術室也不知道死過多少胎兒,角落里,還有四五只陰靈也在蠢蠢欲動。
我掏出鎮魂鈴快速搖動,急促清脆的鈴聲在屋內響起。
帕瓦詫異地抬起頭:
「你們是誰!」
隨著鈴聲響起,幾個小鬼的動作都是一僵。
女孩也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尖厲的慘叫聲。
「啊!!!」
帕瓦更慌了,他憤怒地轉頭看著我們:
「我正在手術,你們快出去!你們想害死她嗎?!」
我朝宋菲菲和喬墨雨使了個眼色:
「動手!」
阿武這小子十分機靈,他上前一把抱住帕瓦朝門口拖去,以防他站在屋里礙手礙腳。
一只嬰靈尖嘯一聲,從女孩肚子上躍起直接跳到了我背上。
這些嬰靈皮膚青灰,眼珠子占了半張臉,上面看不到眼皮。
乍一看,長得和小號外星人似的。
我正想伸手抓住背上的陰靈,又一只體形更小的嬰靈朝著我的臉就撲了過來。
我一個側身躲過它,脖子上卻被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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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個子小,跳得又高又遠,比水猴子還要難纏。
這時候帕瓦也意識到了不對,他躲在阿武身后吃驚又害怕地看著我們。
阿武得意洋洋地拍著胸脯和帕瓦解釋:
「我姐們!龍滴傳人,抓鬼大師滴干活!」
在抓鬼這行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遇到嬰靈和小鬼,盡量要以超度為主,不能下狠手將它們打得魂飛魄散。
稚子無辜,嬰靈無法降生,小鬼苦于年幼離世。
它們雖然怨氣和煞氣極重,但一生卻未害過人。
所以除非萬不得已,修道之人絕不可對嬰靈和小鬼下重手,否則會增加自己的業障。
所以這一戰,打得我是心力交瘁。
我們三人束手束腳,這些嬰靈狠辣無情。
我脖子上被咬了一口,喬墨雨磕破了頭,宋菲菲臉被撓傷了。
那些陰靈也被打得半殘,我們三人席地而坐,大聲念誦超度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叨命兒郎,跪吾臺前,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無數道細碎卻耀眼的金光從我們身上亮起。
這一刻,我猶如神明。
喬墨雨和宋菲菲宛若觀音身邊的金童玉女,也是一派道貌岸然之相。
屋內陰氣散去,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升高了。
原本一閃一閃的燈泡也恢復了明亮。
帕瓦驚嘆著走進來,我一巴掌拍在他頭頂:
「還愣著干啥!趕緊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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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靈消散以后,女孩的血總算是止住了。
帕瓦換好衣服出來,對著我們幾人連連鞠躬。
「帕瓦醫生,您認識做陰牌的大師嗎?」
帕瓦臉色一變,慌張地擺手:
「不認識不認識,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我可是有醫生執照的,都是誠信經營!」
私下出售死胎是犯罪,帕瓦死活不肯承認。
「呀!怎麼還有一個小鬼騎在你脖子上!」
喬墨雨瞪大眼睛捂著嘴,又驚又怕地朝后退了一步。
宋菲菲趁機伸出手,飛快地擰了他一把。
我忙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遞給他:
「哎呀,傷口都發青了,這上面可是有尸毒的!」
為了保命,帕瓦忍痛給了我們一個地址。
這個邪術師名叫阿坤,專門做古曼童佛牌。
古曼童、陰牌、降頭術算得上是泰國三大邪術。
養古曼童也就是俗稱的養小鬼。
而古曼童佛牌,就是把小鬼做成佛牌的形態,讓供養者佩戴在身上。
正常的佛牌佩戴,其實有著諸多禁忌。
比如洗澡時不能佩戴,同房時不能佩戴,睡覺時不能佩戴。
而古曼童佛牌的供奉則更為離奇。
有些需要供奉者生食血肉,有些需要將佛牌每過三日就浸泡在人乳當中。
稍有不慎,便容易受到古曼童的反噬。
當然,古曼童佛牌的功效也是最好的。
許多正牌不但功效微弱,還需要經年累月地長期佩戴。
而古曼童佛牌,效果立竿見影。
只是,效果越大,后期的反噬也會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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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坤住的地方極遠,阿武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我們三人睡了一路。
「好家伙,這都到泰緬邊境線了吧?」
阿武揉了揉脖子走下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會做陰牌的邪術師都住在治安混亂的地方。
「這種地方管理不太嚴,方便他們收集材料啦!」
帶著阿武,確實省了我們不少事情。
他人機靈,又精通泰語漢語,簡直就是一個最完美的導游人選。
「阿坤真的住在這里啊?」
我們三人站在一個破爛的院子前,實在是不愿意進門。
院子是紅磚蓋的,鐵門敞開著,能看見不大的院落里堆滿了各種垃圾。
舊紙板、無用的塑料箱,甚至還有一輛廢棄自行車。
這院子里臭氣熏天,一群又一群蒼蠅嗡嗡嗡盤旋在院里。
怎麼看,這兒都是一個又臟又破的廢品收購站。
喬墨雨猛吸一口氣,隨即干嘔了一聲:
「我聞到了尸油的味道,應該是這里不會錯的。」
「阿坤大師!您在嗎!」
「安靜!」
一個干瘦的老頭突然從屋子里走出來,目光陰沉地盯著我們。
他身上有股讓我非常不舒服的氣息,看來這人就是阿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