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忍不住,更何況,我以前也殺過人,有一定經驗。」
「張靜!我勸你老實一點!」
對面的警察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我微微一笑,勾唇道:「警官,你叫錯了,我是胡軟。」
17
村子里唯一熟悉我的,只剩程鳳。
可由于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什麼都記不得了。
唯一的證人也不能用了。
最后,警方開啟了司法鑒定程序。
專家們對我提問,觀察我的言行舉止,逐一記錄。
過程很長,問題中的陷阱也很多。
但我一一對答如流。
我告訴他們,我叫胡軟,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因為看不下去張靜的遭遇,所以幫了她。
真正的張靜,并不知道這一切,甚至于,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逃跑被抓回來后,她就瘋了。
最終,專家鑒定結果顯示:張靜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所以在原本的主人格之外,又分裂出了另一個人格。
這個人格聰明、冷靜,有著豐富的犯罪經驗。
所以她才能煽動村長父子和程家兄弟互相殘殺,最后成功逃出來。
專家認為,所謂的胡軟,是張靜幻想出的另一個強大的自己。
呵,什麼專家,真是可笑!
我明明,就是胡軟。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違背了規則,我已經回不去了。
此生此世,我只能停在這里,永遠和張靜在一起。
18
一個月后,最終判決出來了。
鑒于我曾經受過嚴重心理創傷,且有精神分裂,他們將我關進了精神病院。
程家村的事被新聞廣泛報道,全國震驚。
張靜的親生父母找了過來。
他們抱著我痛哭流涕。
可我的反應卻很冷漠。
畢竟,我是胡軟,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也許是這個精神病院確實不錯,一天天過去,張靜逐漸恢復了清醒。
她占據這副軀體的時間越來越長。
她認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有女兒。
而我,搶占意識成功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或許,一切結束,我該離場了。
只是,我能怎麼走呢?
過來或者離開,都不是我能掌控的。
也許,我已經成了一顆棄子。
三年后,在經過無數次診療后,醫生說我的病情,不,是張靜的病情徹底穩定了。
這也意味著,她可以回家了。
犯罪的是胡軟,她本來就是無罪的。
出院的那一天,張隊長來了。
他抱著一捧花,站在病房門口,眼看著張靜將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
笑著問:「好點了嗎?」
「好多了。」
他將花遞給張靜,忽地問了一句:
「胡軟呢?她還好嗎?」
「她……」
看著張隊期待的眼神,張靜微笑問,「張隊長,誰是胡軟?我不認識她。」
番外
我叫張靜,安靜的靜。
父母給我取這個名字,是希望我做一個文靜乖巧的女孩。
事實上,我也確實如他們所愿。
十九歲以前,我的生活簡單、平凡,又很幸福。
十九歲后,我的人生陷入無邊的黑暗。
那是大一的暑假,爸爸剛做了一場手術,為了減輕家里負擔,我在網上找了一份兼職,想勤工儉學。
本來對方說好的,是做家教。
沒想到卻遇到了人口拐賣。
坐了幾天的車后,我被賣到了程家村。
這個村子的人都是禽獸,不,他們連禽獸都不如。
我被村長賣給了程大勇。
當天晚上,他不顧我的哀求,折磨了我一夜。
后來,由于我反抗得厲害,他打落了我幾顆牙,剝光了鎖在豬圈里。
不聽話,就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我不想死,我想活著,爸爸媽媽還在等我回去。
于是,我逐漸屈服了。
很快,我就懷孕了。
懷孕后,他們把我從豬圈里放了出來,我可以進屋了。
可是依舊沒有自由。
李翠英從早到晚地看著我,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我不明白,她明明也是被拐來的,明明也曾是受害者,為什麼卻成了幫兇,成了施害者?
明明外面的世界已經男女平等,可這里,什麼都要聽男人的,什麼都是男人說了算。
懷孕六個月的時候,程二勇也買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孩很年輕,很漂亮。
她叫婷婷,聽說,也是個大學生。
我去豬圈里給她送飯的時候,她抓著我的手,哭著求我放了她。
「姐,我不想留在這里,我想回家。你也不該屬于這里,你跟我走吧,我們一起走。」
回家,多麼美好的詞。
我心動了。
于是,我答應了她。
我們約定三天后,趁著他們半夜睡著了逃跑。
那晚,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
可是跑了半個小時后,我就不行了。
肚子很痛,我跑不動了。
再這麼下去,她也跑不了。
于是我讓她先走,離開后馬上報警,找人來救我。
她咬咬牙,最后只好一個人跑了。
我則趁夜回了家。
那晚,是我來這里后最興奮的一夜。
我期待著即將到來的自由。
也惴惴不安地想,等見了爸媽,我該怎麼告訴他們我經歷的一切?
媽媽,她一定會心疼得哭吧?
可我的期待落空了。
婷婷離開了村子,在往城里的路上遇到了村長。
她向村長求助,請他幫忙報警。
可她不知道,村長本就是幕后黑手。
后來,她受了很重的懲罰。
全村的男人,一個都沒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