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這爪子真詭異啊。」
原來剛才,陸靈珠和宋菲菲躲在柴垛后面,她忽然感覺手背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那只蜥蜴爪子不知道為什麼發狂,在她手上撓出好幾道血痕。
陸靈珠咬牙切齒。
「敢撓我,我讓你知道厲害。」
說完狠勁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兩指捏住那根纖細的爪子,拇指和食指用力收緊,想把它捏爆。
誰知道,她用力一捏,兩個指頭幾乎碰到了,那只蜥蜴爪卻像軟糖一樣,皮肉陷下去,往兩邊彈開,毫發無傷,并且順勢在她手臂上又狠狠撓了一爪子。
一陣刺痛傳來,陸靈珠徹底火了。
「媽的你給我出來!」
她不管不顧,揪住那只蜥蜴胳膊,用力往外一扯。
「我感覺一條筋從手臂一路順到我腦子,被一起扯出去了。」
陸靈珠心有余悸地倒吸一口冷氣。
「那種抽筋扒皮的劇痛——嘶——」
我忙安慰她。
「傻逼!」
9
村里人都跑光了,我們幾人收拾好東西,漫無目的地在村里閑逛。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家家戶戶緊閉門窗,也不點燈,整個村子黑黢黢的,像個無人村一樣。
走到一戶人家樓下時,我停下了腳步。
這棟吊腳樓,看著比其他的都更大,而且干欄上雕梁畫棟,用一種特殊的藍色顏料,寫了許多奇形怪狀的文字。
我打著手電筒仔細看,那些字都是反著寫的,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陸靈珠一擼袖子。
「別研究了,這村子里的人都有毛病。」
「要我說,咱們就沖進去,抓住人逼問他韋無殃在哪!」
方式簡單粗暴,但目前也確實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吊腳樓一樓是沒有大門的,有一段陡峭的木制樓梯連著二樓,入戶的大門就在二樓。
我們幾人爬上樓梯,老舊的木頭在腳底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聲,二樓門縫里,突然傳來微微的亮光。
有一個年輕女人哆哆嗦嗦的嗓音傳出來。
「誰啊——」
我冷哼一聲,抬手拍了幾下房門,那頭木門比我想象中的單薄,用力一敲,整扇門都微微搖晃起來。
「韋無殃在哪?」
女人驚叫起來。
「你別砸門啊,有話好好說,你別那麼用力!」
這態度,可比剛才直接拿刀捅我們的時候好多了,真賤啊。
10
陸靈珠擠到我身前。
「大姐,你好像對用力有什麼誤會。」
說完狠狠一拳砸在門上。
「哐!」的一聲,木門劇烈地抖了一下,幾乎快散架了。
女人嗓音更加顫抖。
「別——別動手,韋無殃在怎雷水寨,你們去找他就是了,別為難我。」
我一頭霧水。
「這里不就是怎雷水寨嗎?」
「這里不是—你們身上有邪靈,不能呆在我們村里,你們快走吧!」
女人小聲哀求,透過門縫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們。
「門不能開,開了門,我全家就沒命了。求你們了,放過我吧,剛才我男人也沒跟你們動手,他就是混個樣子。」
忽然一陣狂風掃過,屋外大樟樹上的枝葉被吹得東倒西歪,發出「嘩嘩」的響聲,女人驚叫一聲,哭了起來。
「他來了,他們來了。」
「你們別害我,我孩子才三歲。反書,都是反的,都是反的!我不能說更多了,求求你們——」
女人一哭,屋里也跟著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媽媽抱——」
我和陸靈珠頓時兇不起來了。
「算了算了,再去別家問問。
」
我們一連找了好幾戶人家,得到的回答都和這個女人一模一樣。
剛才氣勢洶洶的村民們嚇破了膽,一個個躲在門背后哭爹喊娘的求饒,生怕我們把門給撞破了。
其中一個更是哭著尖叫。
「門破了他們會進來的,他們就在旁邊!」
11
他們是誰?
我朝外看了一眼。
微明的月光冷寂地照在石子路上,一棟棟吊腳樓暗淡地帶著黑影,蟄伏在夜色中,地上的雨水積得有一指深,泛著幽幽的銀光。
等等,雨水?
我沖下樓梯,跑到外面路上。
冰冷的雨水沒過了我的腳脖子,順著鞋口往里灌,一陣寒意沿著小腿涌到心頭,我心里直發毛。
怎雷水寨位于半山腰,地勢很高,這些雨水是怎麼積起來的?
「怎麼了,這水有問題?」
陸靈珠跟上來,蹲下身鞠了一捧水在掌心。
「有啥問題?我怎麼看不出來。」
我搖頭。
「村里地勢高,這地方不應該有積水的。」
陸靈珠不以為然。
「這有什麼,可能是村子里排水不好。」
我給她耐心解釋。
「你個蠢出生天的蠢驢,斜坡需要排水嗎?」
水往低處流,村子就建在半山腰,因為地基不平,只能用吊腳樓的形式,幾根干欄或高或矮地立著,把房子撐起來,這如果還能積水,八成是村子下頭的路面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走,我們去村子最下游看看。」
12
我們幾人淌著水,往山下走。
村子呈細長型,沿著一條石子路分布,左右兩旁是高矮不一的吊腳樓,沒過多久就到了村口。
依舊是那條碎石路,但是立著村牌的地方,就像一條分界線,線內,是明晃晃十幾公分高的銀色水面,線外,地面的石子不過被水浸出一點油光,并沒有半點積水。
就好像有人在那地方,豎起了透明的玻璃罩,把村里的積水都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