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是剝皮師,他曾經活剝我兩個妹妹的皮給王妃做了張人皮面具。
那張人皮面具做得光滑如玉,栩栩如生,很像王爺死去的白月光。
可是王爺還是沒有多看王妃一眼。
后來王妃發現,我師娘才是長得最像王爺白月光的人。
于是我在師父面前,活生生剝了師娘的皮。
然后,我成了王府新的剝皮師。
1
我成為剝皮師第一日,就是要在我師父面前,親手活剝了我師娘的皮。
師父被鐵鉤鎖住了琵琶骨,卻還不忘跪在地上求我:
「她可是從小養你到大的師娘啊!」
我手中的刀停滯了下,是啊,他們已經養了我十年。
很早以前,我父母就死了。
在遇見他們之前,我一直帶著兩個妹妹四處討飯為生。
那時候我才十歲,我兩個妹妹年齡比我更小,瘦弱得我真怕她們餓死了。
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忍饑挨餓,先顧著她們填飽肚子。
可當官兵拿著畫像到處搜人時,我兩個年僅八歲的妹妹卻把我綁起來藏到了米缸里。
她們蹲在我面前,像個小大人一樣對我說:「姐姐,他們四處都在找美女,姐姐這麼漂亮,要藏起來,我們年齡小,不怕。」
就這樣,我躲在米缸,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妹妹被官兵捆綁了起來。
原來,他們連孩童都不放過。
我至今記得為首的那個人就是我師父。
他當時按著我妹妹的頭顱,用刀尖比畫了幾下,甚是滿意,然后粗魯地將我妹妹鎖在了籠子里。
我逃出來后,一路跟著他們走了幾十里地,親眼見他們把人帶進了王府。
我在附近蹲了三天,直到在亂墳崗看到他們丟出去兩具血淋淋尸體,才知道,我兩個妹妹被活生生剝了皮。
我跟一個老乞丐打聽出,為首的那個男子是剝皮師,專門給人做人皮面具的。
我的妹妹就是被他做成了人皮面具。
于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找到他的住處,在山上跪了三天三夜,他才答應將我收下。
師父很殘忍,女人在他眼里就是牲口,毫不憐惜。
但是他對師娘格外地好,一飲一食,十分上心。
我有時候還會看到他晚上為師娘洗腳。
師娘勸過他,不要再剝人皮,但是師父說,制作一張完美的人皮面具是他此生的心愿,他不可能停手。
后來,師父每殺一個人,師娘就為他種一朵花贖罪。
可惜,漫山遍野的花,師父從未去看過。
現在,師娘求我:「青禾,你也為我種一朵花吧。」
我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跟她當初親手給我做第一件漂亮衣服,勸我不要做剝皮師時,一樣地溫柔。
其實我知道,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我的動機,但沒有揭穿過我。
或許沒有她,師父早就把我做人皮面具了,我都活不到現在。
可我不敢答應。
因為王妃會全程在旁邊親眼看著,與其說是監督,不如說她是 專門來看我師父的。
她最喜歡看有情人生離死別的狼狽,自然不會錯過我刀尖活生生落在師娘頭頂那一刻,師父聽到師娘慘叫,痛不欲生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王妃揪住了他的領子,撕下自己半張人皮面具,露出了半張血淋淋的臉:「她剝皮痛,本宮戴皮就不痛嗎?這有什麼好矯情的,她不過痛這一次,可本宮每天都在痛,誰心疼本宮呢!」
說完,她不再理會師父瘋狂的掙扎,心滿意足地走出了地宮。
血從師娘頭頂流下時,看著眼前痛苦到猙獰的面孔,我大腦一片空白,麻木地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一樣。
我分不清是她在流血,還是我的良知在流淚。
可我聽到師父痛苦的叫聲,心里卻是酣暢淋漓。
她的眼睛不止一次地問過我為什麼。
我手中的刀卻一寸一寸地割著她的皮肉。
對不起。
因為你死了,他才會知道痛。
只有看著你痛苦,我才能更清晰地記得,我兩個妹妹的痛。
所以,我只能剝下你的皮。
你的皮做得越好,王妃才會舍棄我師父,讓我成為她專用的剝皮師。
……
我花費了兩天的工夫,終于做出了人生中第一張人皮
面具。
此時,師父已經筋疲力竭,眼中沒有一點生氣。
我滿意地將師娘的皮拿到他面前道:「師父,你看,這張人皮面具可否完成了你的心愿?」
剎那間,他黯淡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有驚喜,有悲痛,百感交集地咽了氣。
原來經過愛情滋潤的人皮,做出來是這麼驚艷。
看,你做不到的事,我做到了。
我對著他的尸體道:
「師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收留我,每日喂我吃藥,就是想做一張永生皮,王妃讓我留下的算盤我也知道,可我還是想留下來。
「血債當然要血還,你的債還清了,她的也要還,不是嗎?」
2
被剝了皮的尸體,大多都被扔進亂墳崗處置。
我在師娘身上做了記號,偷偷去埋葬了師娘,并親手給她種了一朵木槿花。
我守在師娘墳前,看著漫山遍野的花香沁鼻。
這些花就像那些死在師父手里的少女一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