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裴岐變好看了又怎麼樣?從小留下的心里陰影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沖散的。
我與裴岐第二次見面是在我姐的及笄宴上,當時我十歲。
我在后院與好不容易見面的小姐妹玩耍,歡鬧之際一股邪風將我的帕子吹走了。
裴岐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一把長刀從我眼前不遠處的地方飛過,將帕子釘在了亭柱上。
他像堵小山似的,握著刀鞘一拔長刀,刀尖扎著手帕遞到我面前,他冷颼颼的盯著我。
那瞬間我總覺得他要用刀抹我脖子,我哆哆嗦嗦的將手帕從冰冷泛著寒意的刀上取了下來。
當天夜里我做起了噩夢,緊接著又病了。
我腦袋里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以前的事,耳邊帶著笑意的聲音又把我拉回現實。
「夫人,這一杯你也代飲吧,為夫用不上。」
裴岐靠近我,把他那杯酒也喂給我了。
我腦袋里更暈了,完全沒辦法思考那句用不上是什麼意思。
只覺得身上燥熱的很,意識開始飄散了,隱約聽著他嘰嘰咕咕說些什麼。
裴岐欺身壓上來,我想拒絕的手變成拉扯,我甚至還摸到了他藏在衣服之下結實的腹肌。
跟鐵一樣硬。
到最后我意識全完攏不起來了,哪里還記得什麼嚇人不嚇人,女子不女子的。
只記得我被他折騰的疲軟不堪,連連求饒他才讓放過我。
翌日起來的時候我嗓子都啞了,也反應過來那兩杯酒中都有藥。
我看著睡在我身側的裴岐氣得不行,明知道有藥還灌給我,這人果然和以前一樣惡劣。
我越想越氣,一腳踹在裴岐身上,我瞬間飆淚。
這人怎麼連骨頭都這麼硬啊!
「夫人,以后有氣不如打這兒。」
裴岐忽然側過身來,一手拉著我的手放到他臉上,一手揉著我的腳。
我看他賤兮兮的樣子和不安分搓著我腳的手,我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后來?后來裴岐就頂著巴掌印帶著我去見家中族老了。
惱羞成怒之下打了裴岐,我心里也挺不安的。
畢竟我還記得當日裴岐還了帕子,我又嚇病之后,我爹連著跟裴老將軍吵了半個月的架。
最后還在相府門口立了牌子。
姓裴的禁止入內。
我低著頭不敢去看公婆,我聽說裴夫人是最護犢子的,而且潑辣驕橫。
今天我讓她兒子頂著巴掌印出來,明天她還不扒了我一層皮?
就算我爹是相爺也不行啊,估計能連我爹一起扒了。
「真是辛苦你了,瞧這臉白的,昨夜肯定沒休息好吧?」
裴夫人拉起我的手,目光揶揄的看向裴岐。
旁邊的女眷們也都嘻嘻哈哈笑起來,「小岐也太不會心疼人了,看你把晏兒折騰的,一會兒帶她好好回去休息。」
我聽著露骨的話羞的滿臉通紅,但我發現裴岐這人臉皮也厚。
別人打趣他不僅不知羞,還得意的抬抬下巴,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到巴掌印似的。
呵呸!裴岐這個狗男人,這是想告訴所有人我是個悍婦嗎?
3.
但后來我發現,裴岐不是狗男人,他是真狗啊。
他大婚皇帝準他半月不用上朝,于是他就真的沒有出去過。
除了歸寧那天跟著我去了趟相府,他是半步沒有離開過將軍府,甚至沒離開過我的小院。
我洗漱他看著,我吃飯他陪著,我澆花他跟著,我就連吃幾塊蜜餞,他也目不轉睛的盯著。
我小時候養的狗也沒他這麼能黏人。
我吃到第三塊蜜餞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了他的膩人眼神,抬手將蜜餞砸了過去。
裴岐樂呵呵的接著,依舊托著臉看著我,動作十分自然的把那半顆蜜餞扔進了嘴里。
「那是我吃過的!」
裴岐歪頭,「我看見了,有什麼關系,又不是沒吃過。」
我忍不住一陣惡寒,從小到大我就沒跟人分食過,只有我家的狗會撿我剩下的。
巧了,那只狗也喜歡撿我的蜜餞吃。
裴岐是真狗啊。
但這種日子并沒持續多少天,丫鬟們幫我整理嫁妝的時候,翻到了全是美男的畫冊。
裴岐以為是我畫的畫,就要過去看了看。
他越看臉色越難看,越看捏著畫冊的手越用力,骨頭似乎噼里啪啦響了。
旁邊丫鬟們跪一地,還有替我辯解的。
「畫冊許是被其他人故意放進去的,將軍玉質金相長身玉立,這畫冊上的人怎麼能和將軍比呢?」
小丫鬟說完這話,裴岐更氣了。
抬手想狠狠的甩冊子,最后似乎忍著怒把冊子隨手一丟。
我瞥了眼替我說話的丫鬟,走過去把冊子合上,「剛剛謝謝你替我說話了,你是將軍府里的家生子?」
「玉橋是頭幾年被夫人買進來的。」
我拿著冊子走了出去,我可真得好好『謝謝』玉橋,要不是她裴岐不會那麼生氣。
裴岐和我都知道,我從前是怕他的。
我和裴岐第三次見面,是在我十二歲那年。
長姐有了身孕,娘親帶著我去廟里住一段時間,給長姐和她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順便給我自己求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