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蓄一腳踹在我心口。
我痛得跪在地上眼冒金星,半天喘不上氣。
他冷聲道:「別跟我耍心眼!」
「真當自己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不過是賤人生得賤種,你以為侯夫人會在乎?」
「別忘了,你小娘和大姐還在我手里,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不然休怪我翻臉無情!」
馬車一路搖晃,到了一棟偏僻的宅子門前停下。
褚蓄目光陰冷地盯著我:「今夜這位貴人事關我褚家百年基業,給我好好伺候!你若能讓貴人滿意,我便將你小娘抬為貴妾,給你大姐延請名醫。」
下了馬車,我被帶到了一個漆黑的屋子關了起來。
屋內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墻壁上掛著手銬,腳鐐,鐵鞭各種刑具,散發著森冷陰寒的光……
09
正惴惴不安時,四個男子推門而入。
為首的玄衣男子一副公子哥打扮,面色慘白,眼眶發黑,眼神像毒蛇一樣從我臉上緩緩爬過。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那人直勾勾地盯著我打量了半晌,陰森一笑:「今日找的這個倒還不錯。」
另外三人立刻恭維道:「知道公子喜歡鮮嫩的,今日這個才十二呢。」
「是長平侯的妾室,但還是個處子,很干凈。」
「長平侯生前與我們作對,如今我們上他的女人,他會不會氣得從棺材里坐起來啊。」
「哈哈哈哈……」
幾人哄堂大笑。
玄衣男子坐到椅子上,說道:「好了,動手吧。」
我掉頭想跑,卻被那三人鉗住,手銬腳鐐將我綁到柱子上。
其中一人拿起墻上掛著的那根帶著倒鉤的鐵鞭,狠狠朝我揮來,鞭子打在身上,瞬間皮肉炸開,血肉模糊。
衣衫被打爛,胸口若隱若現,房間里立馬響起幾道粗重的呼吸聲。
我痛得慘叫求饒:「公子饒命,求公子饒命,奴婢愿意伺候公子!」
沒想到這句話卻激怒了玄衣男子:「賤貨!不過是個下賤的玩物,還敢勾引本公子,打!給我狠狠的打!」
更加猛烈地鞭打紛至沓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已經痛到麻木,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衣衫全部被抽碎,衣不蔽體。
他們總算停手了。
我被放了下來,軟倒在地,奄奄一息。
玄衣男子走過來,一腳踩在我的臉上狠狠輾軋:「賤貨!繼續發騷啊,怎麼不發騷了?」
我看著他,嘴巴張合著,囁囁說著什麼。
玄衣男子聽不清,俯身把耳朵湊過來道:「什麼?」
「我說。」
「我雖然很想死,但該死的應該是你!」
我用盡最后一口力氣,猛地起身咬住他的耳朵。
狠狠的咬住,死都不松口。
玄衣男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我已經連皮帶肉,將他的耳朵一口撕咬了下來。
他捂住鮮血淋漓的耳朵,鬼哭狼嚎道:「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我哈哈大笑,心中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意。
他的走狗狠狠揮刀,朝我脖子砍了下來。
刀光凜冽中,我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支箭攜著萬鈞之勢破窗射了進來,將持刀男子釘死在墻壁上。
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10
夫人提劍走了進來。
看到夫人,早已經干涸的眼眶瞬間又濕了,頃刻間匯聚成河,奪眶而出。
我狼狽地擦掉眼淚,喉頭哽道:「夫人。」
夫人走到我面前蹲下,素來冷漠的黑眸壓著磅礴的怒氣,她沉默地脫下身上的披風,蓋在我身上,將我裹得嚴嚴實實。
玄衣男子大怒:「大膽!敢殺我的人,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他那兩條走狗一窩蜂沖上來,還想對我們動手。
院子里又傳來兩道凌厲的破空之聲,雙箭齊發,齊齊射穿了那兩人的喉嚨。
棠溪握著弓站在門口,全身上下散發著和夫人一樣的凜冽肅殺之氣。
夫人半摟半抱將我裹進懷里,輕聲問:「還能站起來嗎?」
我的眼淚又洶涌而出,輕輕點了點頭。
她幫我擦干眼淚:「好姑娘,別哭。」
說著,她拔劍出鞘,將劍柄塞到我手里。
可我渾身是傷,根本握不住,劍直直往下墜。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用力包住了我的手,幫我一起穩穩地握住了那把劍。
夫人眼神冰冷看向玄衣男子,在我耳邊一字一句道:「褚梨,殺了他。」
玄衣男子暴怒不已,尖聲叫道:「我是國公府公子,我姑母是當今皇后娘娘,賤人豈敢動我!」
他的身份居然如此之高!
我握劍的手忍不住發起抖來,方才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一腔孤勇,瞬間消失殆盡。
夫人面無表情,一劍捅穿了他的肩胛骨。
玄衣男子慘叫一聲,再也囂張不起來,捂著受傷的肩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兩位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奇異地鎮定了下來。
不久前,我也這樣求過他。
求他饒命,求著說我愿意在床榻間好好侍奉他,可他卻罵我賤,用鐵鞭將我打的半死。
現在,輪到他向我求饒了。
為什麼呢?
因為我手中有劍。
直到此刻,我終于知道了夫人那個問題的答案。
「若脫衣無用時,我該當如何?」
美色從不是我的生存之道。
唯有手中的劍,才是我的底氣和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