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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原本熱鬧的宴會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望向我,就連一直哭鬧的孩子也被抱走了。
我知道,周寧晉急了。
后宮,珍妃誕下皇長子,在后宮中已是比我還要金貴的地位。
前朝,珍妃的父親宋懷古宋尚書一派沒有了我父親的牽制,幾乎只手遮天。
所以他迫不及待要對我出手,好逼我父親去求他,甘愿成為他手中的劍。
「皇上,臣妾愿自降為妃。」我躬身跪下,毫不遲疑道。
周寧晉起身只手捏住了我的手腕,面上卻是笑意盈盈,「今日是皇兒滿月之禮,怎可說這等玩笑。」
話說得好聽,捏著我的手卻是下了大力氣。
我垂著頭咬牙忍著。
廢我,他現在根本不敢,若真的我成了妃,那還拿什麼來威懾我的父親。
他當我貪戀這個后位嗎?
若不是有些事只能在這個位置上才能做成,這位置誰愛坐誰坐。
「封珍妃為皇貴妃,攝六宮事。」周寧晉松開我的手腕,看向珍妃道。
珍妃如同搶得了桃子的猴子一般沖我笑了一下。
我點點頭,將鬢前松動的鳳釵往里送了送,這才朝她點點頭。
即便是皇貴妃,攝六宮事,又如何呢?
她哪有時間,哪有精力。
也不知在得意什麼?
上一世的我,看起來也是這般蠢嗎?我已經有些想不起那時我的模樣了。
皇貴妃一立,宮中的人都知道我這個皇后已是岌岌可危。
我怕父親擔憂,讓翠夏想法子親自帶了口信出去,讓父親繼續拉攏宋懷古一派,并且盡可能多地培植寒門學子,不必擔憂我。
人逢喜事,身子也恢復得快。
不過半年,皇貴妃便又傳出了喜訊。
得知消息后我高興地讓翠夏給她又送了不少東西。
翠夏本就不樂意去,回來的時候更是生了好大的氣:
「娘娘,您送的那些補品都被丟到了院子里喂魚了!他們怎麼敢的!到底您還是皇后!」
「喂魚也好,有什麼可氣的。去院子里摘點葡萄冰一冰解解暑氣。」我笑道。
看來這位皇貴妃是打算食言而肥,不準備給我一個孩子了。
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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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翠夏把林嬪請了來。
說了些許末流的法子給她,讓她趁著宋珍胎氣不穩,將皇上留在她處。
又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將任太醫留在我身側。
也不過就是半月,宋珍便慌了神。
如同上一世的我一般,只想將寵愛據為己有,見不得任何人分走哪怕丁點。
可周寧晉是皇上,他根本就沒有心。
宋珍為了留住周寧晉,不顧太醫的勸阻,動了胎氣。
任太醫被我絆住了腳,剩下那一幫廢物沒一個能保住她的孩子。
最后還是我假意忍著病痛讓任太醫先去診治宋珍,這才保下了孩子。
隔天我坐著小轎去看她,她還白著一張臉起不來身。
「幸是保住了孩子。若再有下次,就難說了。」我道。
宋珍冷哼一聲,「我已請皇上下令,讓任太醫留在我的繡月宮,皇后娘娘,自今日起,您還是顧好自己的生死吧。」
我故作驚異,「你豈能如此忘恩負義!」
「皇后娘娘說笑。」宋珍道:「皇上寵誰是皇上的恩德,與你有何關系。」
我氣得捧著胸口甩袖離開。
出了繡月宮,我便忍不住笑了,本還有些于心不忍的,如今……
自那后,我稱病不出,宮門緊閉,六宮之事盡數卸下,交給宋珍處置。
把宮中的奴才趕出去了不少,只留下幾個知根知底,像翠夏一樣信得過的。
父親前些日子又給我送來了不少古籍,夠看幾個月的。
每過一段時間,翠夏便要去繡月宮一趟,哭求宋珍讓任太醫為我診治。
一連幾個月,我如同被打入冷宮一般,無人問津。
被逼無奈,我寫了一封信,信中直言任太醫如今要看顧皇貴妃,無暇為我調配保心丸。
我每日胸痛難忍,心情郁結,請父親去求宋尚書,讓皇貴妃給我留一條活路。
這封信,是特意為周寧晉寫的。
遞出去的信,自然會先落在他手中,我字字泣血,只為讓周寧晉看了以后相信我已走投無路。
同信一塊送去的還有一塊我親繡的絲帕,絲帕上繡了一只瘸腿的兔子。
沒了安插在宮中的那些奴才,周寧晉只能自己來探虛實。
為了等他來,我已經好幾日油鹽不進。不過這些苦比起上一世,委實算不得什麼。
一見他,我便從床上跌下,有氣無力道:「請皇上憐憫,讓任太醫為我調制保心丸,臣妾如今怕是命不久矣。」
周寧晉將我從地上扶起,「皇后怎到如此境地,是珍兒不懂事了。」
「皇上,救我。」我苦苦哀鳴,又故意露出自己纖瘦見骨的肩膀和有些凹進去的小腹:
「皇上以前不是最喜歡這樣的臣妾嗎?」
周寧晉目露厭惡,可卻又發作不得,隨手抓了一張毯子丟在我身上,「天冷,皇后還是多穿些。」
「皇上,你如此寵愛珍妃,遲遲不立她為后,不就是怕宋家勢大,如今宋尚書只手遮天,左右朝堂,皇上,我給父親寫信,父親疼我,定會想方設法為皇上排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