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以為我圖謀不軌,再次壓緊我。
「唔,你撞疼我了夫君。」
好像又被硌到了。
想到上次我出糗,這次便學乖了。
「夫君,我幫你取下匕首吧。」
但當我握住匕首時,裴敘漲紅了臉:
「你見誰沐浴帶匕首的?!
「還不放開!
「沈若初,我就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
07
回門之日。
侯府富庶,嫡姐帶來的回門禮家仆抬了幾次都沒抬完。
母親笑得合不攏嘴,父親把著胡須洋洋得意。
反觀我這邊,將軍府人丁凋零。
我的公婆大哥皆已戰死沙場,裴敘又是個常年在外打仗的武將。
所以裴府并無什麼副產,只食朝廷俸祿。
日子雖不清貧,卻是比不上侯府的。
母親連看也不看我所帶之物,只擺手讓人拉進庫里去。
臉上之嫌棄,溢于言表。
「妹妹,看你這樣子,不會嫁過去三天了,都還沒執掌中饋吧?你雖是續弦但也是正妻,裴家也太不拿你當回事了吧?
「不像我,婆母和夫君待我極好,事事以我為先。」
嫡姐不掩諷意,而她滿面春光的樣子,一看便知被多少春雨滋潤過。
我認可地點了點頭:
「姐姐一看就幸福,這幾日夜夜笙歌,還不夠你忙的?管這麼多!」
上一世,嫡姐一直想當家,奈何管家權一直被二房的二嬸捏在手里,兩人明爭暗斗很多個年頭,才被她奪來。
故而她定也希望我同她一樣,要在裴府看二嬸的臉色。
嫡姐倒是提醒了我,我得開始搞錢。
西部,將會有場蝗災。
這正是我為自己掙封賞的好時機。
小娘說過,女子并非只能依仗男子。
女子,為何不能是自己的一片天?
我就要做我自己的天。
嫡姐正要發怒,母親過來將我們拉到一邊,說起體己話。
「你們如今已為人婦,最重要的就是為夫家生下子嗣,有了子嗣鞏固地位,就算夫家納幾個小妾也威脅不了你們。」
嫡姐嬌羞低頭:「我與知越琴瑟和鳴,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
我忍不住勾起唇。
江知越急著讓你有孕,是因為他金屋藏嬌的外室,早就有喜多日。
時間拖得越久,兩個孩子差得太多。
他貍貓換太子的把戲就越容易露餡。
我的好姐姐,還在這幸福到落淚呢。
「那就祝姐姐早日喜得貴子。」貴子二字,我特地重音。
許是見我太過平靜,嫡姐好勝心又冒了起來。
她指了指我的烏青眼圈:
「聽說妹夫那方面……妹妹不會是守活寡了吧?這憔悴的樣子,怕是夜夜愁得無眠。」
她靠近我耳邊,又說。
「上輩子我夢寐以求的孩子終于要來臨了!
「而妹妹你,會和我一樣,得不到裴敘的憐愛,還要幫他撫育嫡子,寂寞無依看著自己日漸衰老!
「女子一輩子的光陰,蹉跎在裴府那座冷冰冰的宅院里!」
嫡姐說到痛處,露出一絲陰翳的目光。
我搖搖頭。
嫡姐覺得女子的價值,就是有夫憐愛有子可依嗎?
經歷了上一世,我深刻醒悟:
女子為何要把自己框在相夫教子中?
做自己想做的,才不枉此生。
可她不會懂。
08
有一點嫡姐沒說錯。
昨夜我確實無眠。
浴桶烏龍一事,令我無顏面對裴敘。
偏偏祖母派了嬤嬤守在房外,我們只能寢一張床,蓋一條被。
裴敘身上隱隱傳來清涼的薄荷味,是在我身上染到的。
一想到剛才我們靠得那麼近,那麼炙熱,我根本無法入睡。
什麼大樹懸椒!
嫡姐又把我騙了!
忽然我產生了一個念頭。
嫡姐她不會,從始至終都沒近過裴敘的身吧?
她不滿,故而謊話張口就來,將裴敘一頓抹黑。
母親怔住:「裴將軍看著勇猛,怎會如此?」
我決定氣一氣嫡姐。
「要不是知道姐姐姐夫忙著行周公之禮,我還以為姐姐是躲我床底下了!
「姐姐不知真相,就敢隨意抹黑為我們保家衛國的將士,安的是何居心?」
我嗓門大了些,引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包括在和父親攀談的裴敘。
他幾步走到我身邊。
嫡姐沒料到我會大聲宣揚此事,嚇得臉色一白。
「你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我順勢挽住裴敘,低語:「夫君,你也不想被說不行吧?」
裴敘挑了挑眉:「哦?是要為夫證明一下的意思?」
我咬牙輕語:「你閉嘴就行。」
嫡姐眼里,我正與裴敘打情罵俏,她氣得握緊拳頭。
我故意露出嬌羞模樣道:
「裴郎平日操練,耐力驚人,我都與他說了今日要回門,他還是將我折騰一整宿,瞧我這眼圈!」
嫡姐失控:「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愿意碰你!」
「湘兒。」江知越過來,溫柔地攬住嫡姐,「何事如此動怒?
「金滿閣又出了新飾品,待會兒去挑些稱心的,這下可歡喜些?」
嫡姐又像傲嬌孔雀般得意了。
可我卻忍不住嗤笑一聲。
金滿閣,江知越為外室所開的店鋪。
他還真不怕兩人鬧起架來啊?
江知越聞聲,抬眸看向我:
「妹妹與妹夫,還真是恩愛。」
他視線落在我挽裴敘的手上。
不知為何,讓我有些不適。
09
結束后回到裴府。
我開始整理衣衫。
裴敘笑我多此一舉:「若能分房睡覺我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