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有點急促。

楊主任揮動四肢向我們爬過來，速度極快。

走廊幽綠的燈光，使他的影子猶如鬼魅。

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

在楊主任離我們還有五米左右的時候。

我后退幾步。

下一秒，楊主任四腳猛地向前打滑。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腳下。

地板不知道抹了什麼，非常滑！

因為燈光很暗，剛才根本沒注意到。

楊主任想停下。

四肢卻以更加快的速度不受控制向前滑！

他反應過來，目眥欲裂：

「你們敢耍我！」

「耍的就是你。」

陸楊吹了聲口哨，立刻拉緊暗處一根繩子。

楊主任猝不及防被絆倒。

速度太快導致他整個身體都翻了出去。

在他摔出去那一刻，我也瞬間提刀動身。

昏暗的燈光下，當尖銳的刀刃準確劃過楊主任的后頸時。

他瞪大眼睛，滿是震驚，甚至來不及發聲。

似乎沒想到會死在兩個弱小的玩家身上。

更沒想到，我會知道他的弱點。

準確說，是恐怖游戲里大部分怪物的弱點。

后頸。

我笑了笑。

這得多虧了你們的大 BOSS。

是顧墨遲親口告訴我：

「恐怖游戲大部分怪物的弱點是后頸，所以它們從來不將后背輕易暴露給玩家。」

當時我聽了后對著他的后頸又捏又揉。

我問：「什麼感覺？」

顧墨遲：「爽。」

我：「......」

那時候以為被他逗弄了，沒想到后頸真的是怪物的弱點。

我的冒險一賭。

成功了。

手術刀上還沾著楊主任的血。

我拿刀的手在抖，可剛才去殺它的那一刻，很快，很穩。

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著，精準捅向了怪物的后頸。

當時晚一秒，我都會被怪物反殺。

我覺得自己也算是成功戰勝了一部分恐懼，變得更加冷靜。

「姜早你也太颯了，剛才那一下快準狠，一刀就命中了！」

陸楊興奮地跑過來：「我們真的殺死了怪物！你都不知道我剛才多緊張，怕你刀刺歪了，給這個怪物喘息的機會。」

我笑了笑：「其實剛才我也挺怕的。」

陸楊：「別謙虛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姐，永遠的姐！」

彈幕也討論起我：

【還真的把怪物殺死了，牛啊！這個姜早什麼來頭，這麼厲害？】

【那還用說，肯定是過了很多副本的大佬。】

【不是，她是新人玩家，這是她的第二個副本，哦對了，她第一個副本就是 S 級。】

【臥槽真假？新人第一個副本就是 S 級，那不是送死嗎？】

【真的，當時那個副本我也在看，除了她，還有兩個新人，都是突然半路進的副本，三個人好像只死了一個，姜早和另一個小胖子都通關了。】

【我靠，這不妥妥的未來玩家大佬嘛，我要蹲養成！】

【我也蹲一個！玩家排行榜一直是那些人，我都看膩了，早就應該注入新鮮血液，我覺得姜早遲早會進榜，還會大放異彩！】

【不過是殺了一個怪物，能進玩家排行榜的玩家哪個不是舔著刀尖的血進的，現在說這話？呵呵，還太早。】

【就是，這次不過是耍了機靈，我看她能堅持多久。】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彈幕間的主要討論對象。

忙著和陸楊把作案現場清理干凈。

這里是我們特意選的地方，位于醫院最偏僻的位置，平時很少會有人來。

處理好楊主任的尸體。

我們裝作無事發生，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正常巡夜。

誰都沒發現，隱匿在暗處的黑色觸手。

12

很意外。

楊主任在醫院失蹤，就像一顆石子落進水里，沒有激起很大的波紋。

我和陸楊仍舊照常巡夜。

也沒有被其他怪物懷疑，或者搜查。

醫院倒是進行了一次大清掃。

幸好我們當時仔細清理了殺楊主任時的現場，沒有被發現。

我覺得一切太順利。

陸楊卻覺得是上帝在保佑我們。

不過很快，突發事情就來了。

「小姜。」

護士長突然把我叫過來，笑得和藹。

「準備準備去八樓。」

「八樓？」

我第一反應是玩家身份被發現了，怪物們要處決我。

護士長說：「八樓手術實驗最近缺人手，你過去幫幫忙。」

我逐字逐句分析。

手術實驗缺人手......

是我讓我當實驗對象嗎？

我試探地問：「能不去嗎？」

「不能，」護士長過分蒼白的臉帶著微笑。

「八層那位指定你去。」

13

到了八樓，我才發現這層沒什麼人。

只有一間手術室亮著燈。

我躊躇地在門口站了站。

還沒敲門，里面就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進。」

進去之后，我發現八樓手術室沒有我想象中那麼恐怖。

和楊主任那間血腥腐臭的手術室不同。

這間里面都是正常手術室的配置，很干凈。

除了燈光暗點。

手術臺上躺著一個病人，或者說是一個死人。

尸體的臉被布蓋上。

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分成一塊一塊。

顧墨遲穿著白大褂，正在拿極細的針縫補。

他神色認真，動作利索熟練，不知道做過多少遍一樣。

全程沒有一點血腥的地方。

反而行云流水的動作，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尸體被縫上的地方，皮膚詭異般愈合，完全看不出曾經斷開的痕跡。

我站在一邊，靜靜看著他縫補。

說實話，他現在專注的神態，很像在家里給我織毛巾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