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了躲太子急嫁沈孺,可不能轉了一圈還是入了東宮。
其中的彎彎繞繞,小麥芽并不知道。
沈孺也不知道,他一直以為我是被他的深情感動才選了他。
其實,婚前我對他的印象,就兩點,一是長得不錯,二是求娶我的心最誠。
婚后,他待我不錯,我也曾迷醉過,但覺醒后,我便不被感情支配了,我能清醒地看待我們之間的互動,清醒地回應。他待我好時,我清醒地感動,待我不好時,我清醒地難受。
而決絕地離開沈孺,與不入東宮的理由差不多。
不想讓自己受苦。
至于明承知這小子,哎,他是咬定郭明竹不放松。
他不止一次趴在我懷里,囔囔地說:「你就是我的歸處,我的家。」
「寧死,我也不會傷妻、放妻、讓妻。」
他對家有執念,他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的家。
他爹,他娘不行。
即使是皇上,也不行。
17
聽說我要再嫁。
沈孺要求見我,求了很多次,用了各種途徑。
都被明承知堵死了。
他有一隊線人,隱藏在市井中。
沈府有任何動靜,他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沈孺急瘋了。
但明承知一點沒給他機會。
直到我婚后三個月,肚子明顯顯懷。
明承知才放了警惕,他說:「我懂男人,再心愛的女人,變成別的男人的大肚婆,就會失去所有興趣。」
他估錯了沈孺。
我和小麥芽剛進入飯館,就看到了沈孺。
他見到我先是欣喜,接著看到我的肚子,愣住了。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小麥芽翻了個白眼:「這是又要哭?」
與新姑爺一對比,她現在超級看不上舊姑爺。
我倒是能理解沈孺,我能懷,就意味著他不能生,那他表妹肚子里的?
沈孺果然哭了,他說:「竹兒,原來不能生的是我嗎?」
小麥芽給我找了個凳子坐下,小二給送來一壺茶水。
我慢悠悠地品茶,等他震驚過去。
待他情緒穩定下來,我開口,把牛乳對我的影響,余大夫的判斷如實告知。
沈孺一臉懊悔:「是因為牛乳嗎?那時你已經在喝了,只需等幾個月,我們就會有孩子了……」
我搖了搖頭:「不會,還有心情。」
「我在沈府并不自在,時常為子嗣一事擔憂,而我回了郭府,凡事自在隨心,不為任何煩惱。」
沈孺握指成拳,這是他后悔時才會做的。
我安撫他:「這都是注定的,不要多想,沈孺,咱們緣分就只有那麼多。」
他不甘,問我:「那你和明承知呢?緣分有多少?」
我不自禁地摸了摸肚子:「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們會糾纏一輩子。」
他眼現憤怒:「若他背著你……你也不與他和離?」
我笑了笑:「和離啊,但即使和離,因為孩子的緣故,總是要來往的。」
他:「如果我沒有,我們?」他試探地問我。
我誠實答:「你若只一心對我,我們會好一輩子。」
他的肩膀頹了下來。
「如果他日,你和明承知也和離了,我再娶你可好?」他滿眼渴望。
我認真地想了下搖了搖頭:「我應該不會再成親了。」
沈孺很吃驚:「不再成親了,女人怎麼可以不成親?」
我:「可以的。」
他一臉不信。
我只能說:「你忘了我是郡主嗎,可獨立門戶,孩子可頂我門庭。」
沈孺驚駭:「你把孩子帶走?明承知會同意嗎?」
我:「他與別的男人不一樣,他會的。」
沈孺:「他與別的男人不一樣?」
想起他,我不禁一笑:「是,這世道給女人上了很多枷鎖,別的男人會抓緊這些枷鎖勒住女人,他不會,他嘴上尊重這些枷鎖,但他實際會把這些枷鎖打碎,給女人喘息。
」
「何以見得,明竹,你把他美化了,你去掉濾鏡看他,他與別的男人沒有不同。」沈孺不服氣。
我緩緩道:「沒有濾鏡,沒有美化,都是他一樁樁做出來的。他嘴上勸我不要和離,見我態度堅定后,頂著名聲破壞的壓力,幫我辦了;他嘴上嫌棄我是成過親的女人,卻頂著世俗的壓力,把我娶了;他嘴上厭恨我心里有別的男人,卻依然放我出來與你見面,他不想讓我為難……」
我每說一件,沈孺的臉色變了一分,到最后,成了黑紅色為主的調色盤。
沈孺沉痛無比道:「你現在懷上了孩子,明竹,你想過,如果你還是不能生呢?他不會受到母親的壓力,家族的壓力,他不會納妾?他只是比我命好罷了。」
我搖頭:「他不會,承知說他的歸處是我,不是他的母親,他的孩子。」
沈孺滿眼震撼。
我滿目自豪:「明承知他啊,與眾不同。」
沈孺沉默。
許久,他說:「現在看來,他確實不同,那你怎知他以后不會變得與我一樣?」
我:「我不賭,他若變,和離便是。」
想起自己的和離,沈孺的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和小麥芽都看傻了。
這時,從酒店里沖出來一個人,對著沈孺吼叫:「你一個大男人,有完沒完,哭哭唧唧,又哭哭唧唧?」
明承知對沈孺一臉厭惡。
沈孺癱著。
很快,沈府的人把沈孺帶走。
我一臉心虛地跟著明承知回了郭府。
我以為他會和我發脾氣。
他卻拉著我和他并排躺在了床上。
我先開口:「謝謝你,承知。」
他不松口,我見不到沈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