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定重情義是好事,至少以后家里發達了,他不會輕而易舉拋妻棄子。
我很多事情順著他心意,給他臉面,他自會記在心里,待我更好。
看我飯后洗碗,石定一定要我燒水洗,又是燒火又是拎水,還給我擦汗,嘴角笑到耳根的樣子就知道他快活。
貴牛、鐵蛋家里人也過來幫忙,說晚上要在我們這邊吃,人家也不是來白吃,都帶著糧食、菜過來。
也不是手揣兜里,而是幫著干活,還把家里鐵鍋、陶罐都搬來,就隨意架屋外,燉菜都放外面燉。
屋內大鍋里正在熬豬油,香得我快都迷糊了。
石定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媳婦,咱們晚上還吃包子成不?」
「那吃鮮肉包?」
他眼睛瞬間亮起來:「那需要做什麼?你讓我來做。」
「要蔥,還有豬肉得剁餡。」
「我來剁,我來剁。」
家里沒蒸籠,貴牛哥立即說去家里拿,走得還挺快。
豬肉挑出來,洗干凈后石定揮著菜刀,剁得那叫一個風風火火。
這拌餡也有講究,除了料,還得放點油。
就連包子皮也是。
豬肝、下水這些洗出來,或炒、或燉,都有人做。
幾個嫂子一邊干活,一邊說笑揶揄我。
漸漸熟絡起來,也就記住誰是誰。
紅燒肉、燉豬頭、炒豬肝、豬血湯、涼拌豬肚、蒸肉包。
味道香得霸道,溪對岸先是孩子哭,緊接著就是罵孩子的聲音。
「個天殺的,敢情以前都是偷奸,天老爺,可來個雷劈死這不孝不悌的狗東西吧。」
石定丟下手里的活計。
朝溪對岸走去。
我以為他要去打罵人的嫂子,結果他直接越過人進去。
屋子里很快傳來他大哥的哀號痛呼聲。
以及石定暴怒的聲音:「你管不了你媳婦,我也不好動手打她,那我就來打你。她以后敢再罵一次,我就捶你一次。」
「……」
罵聲止了后,是哭號聲。
緊接著哭號聲也沒了。
晚飯就在老屋院子外吃,一人端著一個碗,要吃啥去鍋里舀、盆里舀。
大人孩子都吃得很珍惜,根本不存在浪費。
但是,做出來的吃食,除了剩下的十來個包子,也全部吃光。
收拾好,石定帶我去老屋后的山洞。
一開始外頭還成,越往里走,涼得人打寒戰。
幸虧來前石定讓我多套件厚實衣裳。
「這山洞拿來儲藏肉類,可太方便了。」
08
晚上睡覺的時候,石定跟我說起他和溪對面的恩恩怨怨。
「都是撿來的,他們對爺奶是一點敬重心都沒有,還明目張膽嫌棄阿奶吃藥,說阿奶是個藥罐子。
「他們一家子骨肉親,卻不枉人倫。」
石定說著說著,抱著我親了親,「媳婦,謝謝你。
「我早想讓貴牛哥、鐵蛋哥他們來家里吃飯,可惜……
「還是媳婦你最好。」
他一個人絮絮叨叨,一會兒說點這,一會兒說點那,有說不完的碎語。
得勁的時候,還在我身上磨磨蹭蹭。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明兒要回娘家,下山路不好走。
「明兒回來,咱們再,再……」
「我很快就好,不鬧你很久。」
男人在床上的話,信得,也最信不得。
早上石定比我起得早,還燒熱水拎進屋子里,讓我擦擦身子。
「我去煮粥,一會兒你來涼拌個青瓜,包子也蒸了吃掉。」
我想著午飯不回來,把包子留給爺奶吃。
「相公,你先回來。」
石定又推門進屋,見我衣裳脫了一半,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有些后怕地退了退,吞了吞口水后說:「包子留給爺奶午飯吃,我一會兒烙兩個餅子。」
他默默地點頭,臨走時還在我身上摸了一把。
「……」
色胚。
面粉和得稀些,往里面放點鹽,捏個坑往里面塞點蔥,捏薄,貼在沾了油的鍋里。
等到熟透翻另外一邊再貼一會兒,兩面焦脆,味道極好。
我做了十五個,我和阿奶一人吃了兩個,石定、阿爺把剩下的都吃光了。
「媳婦,咱們明兒還做這個貼餅子吃。」
我發現了,他是什麼都好吃。
早飯后,石定挑著兩只狍子,背篼背在背后,我空著手往山下走。
弟妹早就在山腳下等著,見到我欣喜地喊:「姐。」
有些羞澀地喊石定,「姐夫。」
石定傻笑著。
爹娘見回門禮是半扇豬肉,又驚又喜,對著石定那是一個勁地夸。
娘把我喊進屋子:「石定對你好嗎?」
「他對我很好,就是第二天我們就分家了。」
「分家了也好,分家后你自己當家作主,不用看婆婆、妯娌臉色。你和石定都還年輕,銀子努力攢攢總會有的。」
我沒跟娘說阿奶要吃藥,阿爺年紀大,石定想去鎮上、縣城安家的事情。
就說石定一會兒帶我去鎮上賣狍子。
「賣獵物的事兒要緊,去吧,等你們回來吃午飯。」
弟弟妹妹還小,見我們去鎮上,眼巴巴地看著。
石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們,去找爹娘說帶他們去鎮上的事情。
娘猶豫了會兒:「成,去吧,記得不可鬧你們姐夫。」
即便什麼都買不起,能去鎮上長長見識,也是極好的。
一路上弟弟妹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臉上都是欣喜。
到了鎮上,石定帶著我們直接去酒樓。
酒樓掌柜見到兩只狍子,笑得不行:「我就說你小子是個能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