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大米粥就是香,南瓜、紅糖饅頭更香。
想著他要進深山,我多做些,讓他帶著餓了好吃。
「媳婦,臘肉還有沒有?」
「有。」
「那炒盤子臘肉吧,臘肉下饅頭,更香。」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坐在一起吃早飯,爺奶、石定就沒抬過頭,十分認可我的廚藝。
吃了早飯石定要出門,我給他裝饅頭。
「我很快就回來。」
他的快去快回,真的很快。
不過一個時辰,拎著一只野雞,一只好幾斤大的竹鼠。
「妮兒,我一會兒把它們拾整出來,你看著燒。」
我發現了,就我和石定的時候,他黏糊糊地喊媳婦。
一有人,就喊妮兒。
不管怎麼喊,在我這里,都是很親昵的事情。
我趕緊去燒水,他殺雞、殺竹鼠都很是利索。
「相公,雞燉湯,竹鼠紅燒成嗎?」
他聞言抬眸看我一眼,笑著用力點頭。
06
他還去搞來生姜、紅棗、辣子、蔥、一大捆豇豆、兩個大南瓜。
臨走時小聲說:「媳婦,竹鼠多放辣子好吃。
「午飯稍微多做些,等我回來一起吃。」
阿爺也要跟著去打獵,還多了兩個年輕小伙子,他們一人手里抓著兩個饅頭,邊啃邊打趣石定:「弟妹這饅頭做得真是沒話說,你小子好口福。」
「那當然,我媳婦頂頂好。」
「嘖嘖嘖,你小子夠嘚瑟,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尿褲子,哭著說以后不娶媳婦來著。」
他們的聲音漸漸聽不見,我也扭頭去收拾屋子。
雖說是婚房,但也沒有好好收拾,床柱子、床底都是灰,衣柜里沒幾套衣裳,犄角旮旯也是灰,靠窗的案桌抽屜里,一層厚厚的灰。
自己住的屋子,肯定得干干凈凈舒坦。
我一邊打掃一邊想著,回門歸來,給阿爺、阿奶屋子也好生清理一番,窗戶也得多開開透氣。
阿奶躺在屋檐下的椅子上,輕輕地搖著,偶爾咳兩聲,悠閑自在。
她除了身子不好,沒有山下婦人臉上的愁苦、刻薄。
話不多,也不管我怎麼做事。
我拿不定那兩個年輕男子會不會留下來吃飯,即便不來吃,包子留著晚上吃也很不錯。索性去灶房拿些面粉發面,豇豆臘肉切丁,炒一炒放一邊涼著。
豇豆臘肉包,再煮上一鍋米飯,燉雞、紅燒竹鼠。
這麼吃一頓,我心里有些罪惡感。
什麼人家啊,吃這麼豐盛。
但看家里除了我,他們覺得本就該這麼吃的樣子,我也只能咬著牙做。
吃好喝好,身體養好,不生病、早點生娃比什麼都強。
中途給阿奶端過一次燒開的熱水,讓她潤潤喉。
阿奶看我一會兒笑著點頭:「好。」
看著太陽移動方向,我開始包包子,蒸一鍋出來給阿奶端兩個過去。
「阿奶,我做了豇豆臘肉包,您先吃兩個墊墊肚子。」
「你再去拿兩個來,坐著陪我一起吃。」
我本想說不用,但一直忙碌到現在,也確實餓了。
端了小矮凳坐在阿奶旁邊,我想說點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索性閉嘴吃包子。
因為太好吃了。
白面包子,在娘家時也就過年的時候能吃上。
吃了包子,我便去燉雞湯。
燉雞湯的時候,順便把石定帶回來的碎布整理整理,寬些的留著縫補衣裳,一般寬的疊在一起,弄些漿糊糊了做鞋底子。
得先給爺奶、石定做,還要給自己做兩雙棉鞋冬天穿,要忙的事情很多。
冬天的棉衣娘沒讓我帶走,留在家里給兩個妹妹。
還得置辦冬天的棉衣。
不用摸口袋都知道,我身無分文。
再等等,石定會有辦法的。
我才把竹鼠紅燒下去,陶罐里燜的飯也才剛剛冒泡,石定他們回來了。
兩頭很大的野豬,兩頭我沒見過的,石定說叫狍子。
這也太多了。
「飯馬上就好,洗洗手就可以吃。」
我去灶房忙碌的腳步都輕快得有些飄。
洗好手,石定笑著進了灶房,一邊幫我燒火一邊說:「一頭野豬給貴牛哥、鐵蛋哥,剩下的歸咱們。
「野豬殺了留著吃肉,狍子明兒拿去賣,到時候先回門,然后我們去鎮上,媳婦你看成嗎?」
成,怎麼不成。
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鎮上呢。
我用力點頭。
石定又道:「狍子比野豬貴,等賣了它們,你想買啥,咱們就買啥。」
「也不能亂買。」
「嘿嘿,我都聽你的。」
看著石定那憨傻的樣子,我也忍不住笑起來。
07
貴牛、鐵蛋跟石定是好兄弟,石定留他們吃飯,他們先看了看我,有些猶豫。
石定也看向我,眼眸里都是希冀。
我趕緊說:「兩位兄長就留下來吃飯吧,我有多做的。」
「哎,好。」
石定趕緊去拿碗筷。
好幾次給我夾肉,讓我多吃點。
我想,他能留兄弟吃飯,心里應當是很高興的。
「要是有點酒就好了。」阿爺嘆了出聲。
貴牛、鐵蛋連忙附和:「弟妹這手藝真沒話說。」
石定忙里偷閑:「阿爺,我明兒給你打一斤帶回來。」
「我要竹葉青,再不濟燒刀子也成。」阿爺說這話的時候,看我一眼。
阿奶也朝我看來。
我知道他們為什麼看我。
怕我不肯跟石定鬧。
那還真不會。
我算是看出來了,石定有本事,阿爺也有本事,我犯不著為斤酒小氣,跟石定鬧。
鬧贏了又如何?夫妻感情鬧沒了,爺奶心里也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