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很窮,獵戶石定上門提親。
他說:「以后保證讓你吃飽,賺了銀錢都交給你。」
我看著他扛來的野豬,換成粗糧夠家里吃一年。
點頭同意了這門親事。
婚后嘛,自然是被他呵護著過了一輩子。
01
山上獵戶石家托媒婆來家里提親,爹娘猶豫著要不要答應。
哥嫂巴不得我嫁出去,又不希望我嫁出去。
嫁出去家里少一張嘴吃飯,還能得一筆聘禮。
我沒有見過要與我說親的石定。
媒婆說他長得人高馬大,一身好力氣,打獵本事也有,嫁過去保準我吃飽穿暖。
最重要的是石家愿意出一頭野豬做聘禮,再扯布給我做兩身衣裳。
一頭野豬換成粗糧,配著雜七雜八的咸菜疙瘩、地里種的、山里挖的野菜、撿的菇子板栗,就是家里一年的口糧。
爹娘、兄嫂瞬間心動,嫂子嫁進來一年多沒生娃,就是因為吃不飽。
我抿著嘴沒說話。
媒婆看看我爹娘又道:「那改日讓石定把野豬扛來,就算下聘?」
爹先看我一眼,底氣不足應了聲:「成。」
至于我愿意不愿意,沒有人在乎。
比起村里動不動就被打罵的姑娘家,我算是好的。
全家吃不飽,我也吃不飽。全家能吃飽,我也能吃飽。爹娘也不會動不動就打我幾棍子,擰我的耳朵。
晚上睡覺前,娘來我和兩個妹妹的屋子:「大妮,家里這麼個情況,爹娘實在沒法子,只能委屈你了。」
我悶悶應聲,背過身悄悄落下眼淚。
哪個姑娘家沒個美夢,想嫁個識文斷字的如意郎君。
但像我這樣的鄉下姑娘,多數嫁的都是莊稼漢子,然后繼續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石定扛著野豬來的那天,爹娘熱情地招待了他,還喊我給他倒水。
我端著水過去,他立即站起身。
坐著像座小山,站起來是真的高大。
和村里漢子差不多,曬得黢黑,他很緊張地接過碗,扯著嘴朝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多,多謝。」
他不敢看我,我也沒怎麼看清楚他。
只記得他眼睛很亮,牙齒很白。
站在灶房門口,看著院子里的野豬,娘邁步進來:「大妮,你瞧上他沒?要是把野豬收下,這親事就沒得反悔了。若是你不愿意,一會兒讓他把野豬扛走……」
爹娘肯定舍不得那野豬。
這麼問我一句,也是怕我鬧。
湊巧石定也走到野豬邊,抬眸朝我看來,與他四目相視的瞬間,心跳得有些快,我忙扭開頭,羞澀回我娘:「我愿意的。」
娘瞬間笑起來:「好孩子,好孩子。」
親事定下,石定又來了家里兩次。
一次送來幾塊顏色不一的布料,說給我做衣裳,娘說每個色做一套還有多,剩下的布料小孩不夠,但嬰兒是夠的,一半給我做嫁妝,一半她留著。
一次送來兩只野雞、兩只野兔,把我喊到一邊,塞我一個銀鐲。
「你戴上我瞧瞧好嗎?」
他聲音很輕,還帶著絲絲微啞和顫。
他很緊張,我也羞得滿臉火辣辣,小心翼翼戴上銀鐲。
他咧嘴笑:「好看。」
又期盼地問,「你喜歡嗎?」
我輕輕點頭,又怕他不懂我的意思,小聲道:「喜歡。」
「那等以后攢攢錢,我給你買個金的。」
金的,我可不敢想。
更別說金鐲子,就是這銀鐲都讓我做夢笑醒。
我幾個堂姐,有個銀戒指、銀耳圈都顯擺得很。
如今我也有了。
是我未來相公給的。
在她們面前,再不會低一等,被她們輕看嘲諷挖苦。
02
我叫田大妮,與石定在八月初二成親,我家沒有大辦,也辦不起。
娘把攢了許久的棉花給我做一床棉被,嫂子還摔摔打打,其他嫁妝,除了兩身沒有補丁的舊衣,兩雙我自己做的布鞋,一個木箱子,便沒了。
石家住山上,親戚少,鄰里四五戶人家一請,拜堂送入洞房就算禮成。
唯一讓我記住的便是石定從山下把我背上山,臉不紅氣不喘,連汗都沒出幾滴。
確實高大有力氣,只要不懶,日子總會過起來。
我一個人坐在木床上,門吱一聲被推開,石定端著碗筷進來:「妮兒,餓了吧,我給你拿了吃的。」
妮兒,他居然喊我妮兒。
如果說一開始是愿意,現在是心動。
豆飯上面放著肉,香得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妮兒,你吃,吃了不夠我再去給你拿。」
「夠了,你出去招呼吧。」
石定應聲,出屋子就被他的兄弟拉住好一通取笑。
我吃著飯,也跟著笑起來。
夜稍深,他拎著個水桶進來,我想著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臉又燙又紅。
只是忙活半天沒能成功,他氣喘吁吁道:「妮兒對不起,我不太會。」
我頓時臉漲紅。
雖然昨夜娘跟我說過,但我也不會呀。
但如果不圓房,他會不會對我有看法?婆家會不會覺得娶我虧了?
「娘說,要進去。」
石定年輕氣盛又初嘗滋味,很是不知節制,鬧了大半宿,可真是苦了我。
我都聽到公雞打鳴,直接告訴他不行,他放過我,讓我睡覺。
迷迷糊糊外間傳來罵聲:「誰家媳婦睡到日曬三竿還不起床洗衣做飯?真是開了眼。
」
這是在說我?
我撐著就要起床,石定將我壓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