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緊張又害怕:「曲姑娘,你快放下剪刀!」
嫡姐含淚微笑,答非所問。
「看見我這身嫁衣了麼,我是為你而穿的,你不知道,我早已心悅于你,當我得知我要嫁你時,歡喜了整整一夜。
「可如今再無機會了,今日我是同你道別的,我爹要送我去尼姑庵了。」
蕭伯寒皺眉:「為什麼,母親明明告訴我,你離京了,不愿嫁與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嫡姐突然蹲地,抱住自己。
「因為......我失身了,我不干凈了,再也配不上你了。」
蕭伯寒連忙拖起她,沉聲問道:「是誰!」
「別問了,我不想回憶。」
「說!」
「江炎,就在半月前,我去萬象寺為你祈福途中。」
兩人如同戲本里的癡情怨偶,情深緣淺,正在歷經坎坷。
要不是我知道內情,真想給嫡姐歡聲鼓掌。
蕭伯寒聽完,緊握雙拳,一錘砸在杏樹上,瞬間飄落一地白花。
「混蛋!當初我就應該一劍殺了他。」
江炎?
蕭伯寒的宿敵,那個有名的紈绔子弟,仗著姨母是珍妃,在京中橫行霸道。
兩人結梁是因為江炎強搶民女,蕭伯寒當眾打了他,皇帝得知后,將他發配到了清貧苦寒的晉州。
厲害,好一波禍水東引。
我從暗中走近,朝嫡姐哭訴。
「姐姐,我就知道你會得救,我好想你,本來今日是你的成婚日,可父親非逼著我代你。
「還說為了你的幸福,那日你要和心上人離開,我就應該攔住你,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哭得撕心裂肺,曲夢瑤咬牙切齒。
我的出現在她意料之外。
蕭伯寒問:「可是真的?」
嫡姐搖頭:「不是的,曲盼寧在撒謊,明明是我們遇到了劫匪,我為了救她,被人擄走,可她為了活命,卻拋下我。
」
「伯寒,你信我。」
我擦掉眼淚,瞪著男人:「你去府衙一探便知,不過我父親向來偏心嫡姐,怕是早打過招呼了。」
演戲,誰不會一樣。
就在蕭伯寒有些動容時,嫡姐掀開衣帶,褻衣下的鞭痕觸目驚心。
她哽咽道:「江炎的紫金鞭,整整八十下。」
她抬手扯下一縷黑發,當眾剪下。
「蕭伯寒,你我從此恩斷義絕,但你終究是欠我的。」
不待男人反應,她靠近我,附耳低語。
「妹妹,好好珍惜你為數不多的好日子吧。」
我側身,清晰看到她洋洋得意的嘴角,毫無悲傷。
曲夢瑤走后,蕭伯寒狠狠瞪我一眼。
「夢瑤的事,我自會查明,即便你做了我的妾,這輩子也休想我會愛你。」
06
我翻了個白眼,誰稀罕?
不過曲夢瑤何時這麼聰明了,招招都能扯上江炎。
京中誰人不知,江紈绔的紫金長鞭從不離手,挨他鞭子的,能從宮門排到城外。
她不惜搭上自己清白,也要來演這場戲,難道只為讓對方愧疚,還是因為恨我?
不,都不是。
我是回門那日,才終于探清的。
彼時嫡姐紅光滿面,喜笑顏開,仿佛杏花樹下的那場訣別,只是幻象。
夫人正差人給嫡姐量身裁衣,父親手持一尊金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而我就像個外人,也確實是外人。
我是一個人回來的,自從新婚夜起,蕭伯寒就再未踏入我房門一步。
我也樂得清閑,他忙于查清曲夢瑤的事,早已將我那夜語出驚人的話置之腦后。
「哎呀,妹妹怎麼一人回來了,妹夫呢?」
「他有公務在身。」
她轉著腕上的金鑲玉鐲,調笑問我。
「難道伯寒在幫我查案?」
我點頭。
「當然,姐姐都被人糟蹋成了那樣,是個人都要心疼的,這不,今日回門,我特意找管家尋了這瓶舒痕膏,療傷祛疤很好的。」
話落,我給丫鬟使色,她從身后的錦盒里掏出瓶子。
嫡姐一把奪過,砸到我腳下。
「你給我閉嘴!」
大夫人也冷了臉,作勢要打我。
「你這張賤嘴,真該縫上,如若沒有你,侯府大門也是你能踏進去的?
「你要記住,那是我兒給你的機會,再胡說,我就打爛你的嘴!」
我爹連忙勸慰。
「哎呀哎呀,夫人莫氣,這要沒她,咱們夢瑤哪會被程公子救下,如今兩人好事將近,也不必憂心了。
「不就一個小小妾室,給她又怎樣,反正我也不喜蕭成仁那個老東西,處處刁難我。
「要不是迫于老侯爺的承諾,我才不想攀上這樣的門戶,咱女兒因禍得福了,程公子有錢有勢,比侯府那個小倔驢強多了。」
所以尼姑庵就是個笑話。
大夫人捂著頭,見我厭煩,嫡姐扶著她娘,打發我。
「還不快滾,瞧你這寒酸樣,這才新婚,侯府連個金釵也不給你配麼,要不我妝奩里的那支步搖送你了,畢竟你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我撇嘴一笑:「姐姐還是自己留著吧,興許日后還能用上。」
我不再理會,轉身離開,反正我回門就是走個過場。
「等等,把你那箱回門禮帶走,滿屋子的金絲楠木和它很不配。」
我看向丫鬟,「小荷,拿走!」
剛走一步,突然想起:「不知姐姐心悅之人叫什麼?」
嫡姐皺了下眉,只回:「我們不日就要成婚,你最好管好自己,莫要生了壞心思,要是讓侯夫人知道,保準弄死你。
」
我笑了笑:「姐姐激動什麼,我只是想恭喜姐姐。」
我爹插話:「晉州城首富程霽,告訴你也不認識,你已嫁人,就算程霽做了你姐夫,也休要貪他一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