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為他操心,他又是公婆的心頭肉,但凡是有益于他的東西、事情,我們都會盡力去找,盡力去做。
只是因為,我送給岳之蘭的笛子里,藏了一些沒有任何味道的透明毒藥。
那是西域的特產,之所以會有助眠的效果,是因為那毒藥會損害人的大腦,成年人也就罷了,嬰孩稚嫩,天長日久使用下去,必定會癡傻。
小孩子哪有半夜不哭不鬧的?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岳之蘭心疼,自然不會以此來爭寵,自然用那笛子的次數就不在少了。
想起上一世我的結局,我絲毫不覺得愧疚。
在這宮斗大染缸里,善良是最大的愚蠢。
11
岳之蘭在宮里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
她和貴妃僵持了這麼多年,如今落魄,貴妃答應了我不會心慈手軟,各種凌辱手段一上,就差沒扒光了她的衣服游街,她自然也不會心甘。
我聽說慕容啟得了怪病,神思恍惚,時常癱軟地靠在床上,嘴里叫著「爹爹」。
岳之蘭三番四次去請皇帝,皇帝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冷血。
慕容啟抓著皇帝的手,小小的臉蛋全是淚花:
「爹爹,他們都說你不疼我,說我天資愚鈍,可是我不想當聰明的皇子,我只想當爹爹的兒子。」
「這麼多年,我見爹爹的次數太少了,我好想你,爹爹,你陪陪我好不好……」
慕容啟這些年已經被那毒藥傷了根本,突然清醒,也只能是藥物所致。
看來,岳之蘭還真是愚蠢,即便是爭寵,和上一世的手段也一模一樣。
只會利用孩子。
不過這一次,她是被逼得太厲害了,連自己的親兒子也不放過。
只是,服用這種讓人「回光返照」的藥,與飲鴆止渴又有什麼區別?
但這正是我希望的結果,不然,我也不會讓人刻意將這秘藥送去她那里,稱吃了這藥的孩子,便會無比聰慧。
即便是不能聰慧,也會對她百依百順,她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還可以突破自身的極限。
她毫不猶豫就用了,哪兒還注意到,那藥里的蠱蟲。
皇帝在這深宮里浸泡得久了,驀然看見自己的孩子病重在床上,一聲聲地叫自己「爹爹」,他心軟了。
他叫來了太醫細心給慕容啟診治,還在岳之蘭宮里留宿了十幾日。
我去貴妃宮中的時候,正好碰見一身華服滿臉得意的岳之蘭,她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貴妃娘娘嗎?娘娘這幾日都沒怎麼出去,想來是不知道吧?皇上這十幾日都是在我宮中呢。」
「等我的啟兒病好了,皇上承諾,要帶我們母子去行宮游玩呢,貴妃娘娘,你要不要同去啊?」
我給了貴妃一個眼神,即便我們都知道岳之蘭過來是為了挑釁,是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是為了發泄這幾年的憤怒,但貴妃也選擇了容忍:
「既然妹妹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那我也不跟過去破壞皇上的興致了。」
岳之蘭冷哼一聲:「你識趣就好!」
「我告訴你,這幾年你欠我的東西我都記下了,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全都還給我的!」
說完,她看向了旁邊的我,滿眼憤恨和怨懟:
「岳之歆,你別以為你讓她給你求了個一品誥命夫人的封號,就能保你一輩子。」
「天長日久,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放完狠話,抖完威風,她心滿意足走了。
12
岳之蘭收拾好東西,跟著皇帝以及無數宮人去了行宮。
貴妃雖然沒去,但是她吩咐幾個丫鬟也混在隨行的宮人里跟了過去。
我聽說,到了行宮的第一日,慕容啟的病就好了許多。
在岳之蘭的授意下,他去皇帝寢宮給皇帝送參湯。
卻不承想,突發惡疾。
他站在殿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沖撞了一樣,帶著詭異的笑容,對著皇帝嘿嘿直笑。
皇帝雖然不怕,但看著他如女人一樣搔首弄姿眨眼挑眉的樣子,差點沒忍住,惡心得吐了出來。
慕容啟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會兒僵硬地大哭,一會兒瘋狂地大笑,一會兒又趴在地上學狗叫。
皇帝終于震怒,上前踹了他好幾腳:
「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術?」
「身為朕的皇子,你一直蠢笨不堪就算了,還做出這損害皇室顏面的姿勢!」
「來人,把他給朕拿下,送去冰室,好好冷靜冷靜!」
在一旁差點被慕容啟嚇哭的岳之蘭這下是真哭了:
「皇上,皇兒一定是受不得暑熱,此刻中午,想必是被什麼給沖撞了,他身子一直不好,若是去冰室,怎麼能受得了啊?」
「還請皇上開恩啊!」
皇帝正在看西洲旱災的折子,本來就心情不好,此刻被慕容啟惡心,對哭哭啼啼的岳之蘭愈發不耐煩:
「你這個賤婦還好意思來求情!若不是你生出這麼一個邪物,朕豈會遭受天譴?這麼多年來天災人禍不斷,現在想來,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母子?」
這不能怪皇帝浮想聯翩,只是早在旱災發生之際,貴妃就已經買通了國師,日日在皇帝耳邊吹風,說他們母子是災星。
從前皇帝并沒放在心上,今日看慕容啟這詭異的行為,自然也是想到了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