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被太子妃囚禁在密室數年。只因她先天宮寒,無法懷孕。她用我李代桃僵。生兩子后,我被悄悄處死。
我重生在六歲時,被太傅親爹派出的殺手追殺又放過。
那一年太子妃替代我成為太傅嫡女。
這些都遵循了前世的軌跡。
可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原本放我一馬的殺手沒有扔下我自生自滅,我用府里偷來的頂級東珠換他隔三差五地教我武功,醫術和殺人。
我也避開原本收養我的農婦,徒步十里找到宮里出來的女官,每日教我識字看書,待人接物。
后來他們都為我所用。
這場復仇,我準備了十年。
1
我在渭河邊來回搜尋了三天,只為找到被洪水沖走的太子。
前世太子奉旨出巡遭遇洪水,與親兵失散,重傷時被人所救。
如今我就要做這救人之人。
我找到太子,把他帶回家藏了起來。
洪水洶涌,四處尋找他的人馬無法通行,他在我阻撓下也沒法聯系上任何部下。
他在我家中住了三月有余,我給他療傷,他陪著我采藥出診,救助受災百姓。
洪水退去之際,他對我深情款款道:「思思,你是孤見過最美好的女子,孤要帶你回京。」
和部下會合后,太子直奔太傅府見沈怡,他從小定親的準太子妃。
她就是上輩子逼我生子又害死我的人。
前世她先天宮寒,又不愿服用有損容貌的秘藥,逼著我李代桃僵地服侍太子。
在我生出兩位嫡子后,一碗毒藥送我上路。
這一切都有沈太傅在背后幫她謀劃,即使他知道我才是他真正的嫡女。
我恨他們。
2
沈府攘來熙往,今日是嫡女沈怡十六歲生辰。
我遠遠就望見她等候在門口,一襲華服,妍姿艷質。
沈怡見太子儀仗,不顧矜持地奔出家門:「太子哥哥,你平安無事歸來就好。」
「你是特意趕回來給怡兒過生辰嗎?怡兒這段日子擔心——」
她的話戛然而止。
她看見馬背上被擁坐在太子身前的我。
「太子哥哥,她是誰?」她的聲音咬牙切齒。
太子在眾目睽睽中扶我下馬,把手中的賀禮遞給沈怡,「沈思思姑娘對孤有救命之恩,孤會求圣人給她個名分。」
圍觀的人群瞬間安靜。
沈怡難以置信地看著太子,隨即眼神兇狠地盯視著我。
我挺直背脊,眉眼挑釁地與她對視。
看得出她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
我亦然。
3
側殿中,圣人正在訓斥太子行事沒有章法。
我跪坐在太子身后,低眉垂眸。
沈怡也在,她拉著沈太傅跟著進了宮。
圣人訓完太子,問我想要何賞賜,我匍匐在地:「啟稟圣人,民女只求能伺候太子左右。」
圣人頷首。
皇后笑著接口:「怡兒適才說想讓沈姑娘跟她回太傅府,畢竟她出身鄉野,需要調教一番才能入太子府。」
沈怡嘴角上揚,眼神得意地看著我,似乎在看一只即將被碾死的螻蟻。
我身形微顫,眼含清淚,乞求地看了太子一眼。
姑姑說,圣人最抵不過嬌弱的美人垂淚。父子連心,太子應該也是如此。
太子果真身軀一震,面露心疼之色:「父皇,思思是兒臣的救命恩人,怎可真當奴婢處置。」
圣人似也覺得不妥,他不悅地瞥過皇后和沈怡:「沈思思,朕允你入太子府。
你可還有其他心愿?」
我從懷里掏出一枚玉佩,高舉過頭:「民女求圣人助我尋親。養母說民女父母親緣在京城,此玉佩為信物。」
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賞賜。
4
一道銳利冰冷的目光掃過來,我紋絲不動。
圣人頓時起了興致,他拿著玉佩仔細端量,似乎發現了什麼,又有些狐疑不決。
我適時側過臉,露出和沈太傅如出一轍的耳邊紅痣。
圣人即刻有了決斷:「沈太傅,朕看這玉佩中藏有沈字,沈思思會不會就是你丟失的長女?」
十二年前上元燈會,前朝余孽潛入京城,抓走外出看燈的沈家嫡女和太子。
當日為行方便,乳娘將沈家女扮作男童。
太子失蹤,京城戒嚴。前朝余孽匆忙逃離,僅帶上被沈太傅指認為太子的沈家女。
圣人感激涕零,下旨將太子妃位留給沈太傅嫡女。
而后這些余孽都被抓獲,然而無人知曉沈家女的下落。
沈太傅為安慰傷心欲絕的夫人,尋到一貌似的孤女認作嫡女,便是如今的沈怡。
沈怡被圣人的猜測驚愕得說不出話。
沈太傅涕泗縱橫:「當初余孽案半月后,微臣家仆找到小女的尸首,隨身玉佩不翼而飛。」
「沈姑娘蘭心蕙質,與玉佩有緣,微臣能認她為女兒,也是微臣的福氣。」
我暗自冷笑。
他以三千兩白銀請殺手追殺我。我用從府里偷出的一盒頂級東珠求心軟的殺手叔放過我并教我武功和醫術。
他對沈太傅瞞天過海說我已死,隨便找了具餓死的流民尸體代替我。
「啟稟圣人,民女只求尋回生身父母,不求榮華富貴。
民女愿當殿滴血認親。」我俯首再求。
圣人允。
半炷香后,玉碗中的兩滴指尖血徹底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