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盛澤身形挺拔，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慌亂地點點頭，算了，只要能讓他早點離開就行。

我掛上笑容：「大人這邊走。」

路上因為抓捕逃犯不時有官差巡查，每次都要恭敬地和顧盛澤行禮，他也只是嗯一聲表示回應。

我偷偷看他，卻被他抓個正著。

「姑娘前幾日還說沒有見過，怎麼現在就有線索了呢？」

「巧合巧合……」

根本不是巧合，是我用了多少人情費了多少心力特意去打聽的，就是為了讓他早點離開。

04

山林中我在前面帶路，顧盛澤在后面跟著。

我拿著棍子裝作隨意地探著路：「顧大人一表人才不知道成親沒？」

「嗯。」

聽到他的肯定，我心里松了口氣，失憶也不是什麼壞事，放過我也放過他，不然按照他的傲氣，要是想起自己被苛待，罪魁禍首又逃跑，豈不是要氣死？

我壓下心底泛起的怪異酸意，開始悶頭趕路，爬了一個多時辰，還沒找到地方。

顧盛澤有些懷疑：「姑娘可確定？此人本官追蹤了五年，不能再讓他跑了。」

他刻意強調五年，我腳下一滑向后倒去，倒在了他的懷里。

比五年前要更加結實寬闊。

我抬頭，他低頭，四目相對，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聲，目光被他下巴冒出的些許胡茬吸引。

我還記得他下巴蹭在我脖頸時的感受。

我喜歡看他被我撩撥得壓抑皺眉的樣子，脖頸仰著，我正好可以看到他下巴的青色胡茬，然后我咬上去，他就會放下所有的堅持，用下巴蹭著我：「主人，求求你……」

「在想什麼？」

顧盛澤的聲音讓我猛然回過神來，看著那張夢回無數次的容顏，我趕緊起身，緊張讓我忽略了他語氣里的調笑。

我心虛：「那歹人戲耍了大人五年，抓住他大人想要如何處置？」

「我啊，我會把她綁住，關起來，讓她一輩子都不能逃。」

明明七月的天氣還很熱，我卻覺得一陣發寒。

突然顧盛澤抽出佩刀，沖我劈來！

05

還記得在小山村的時候，有次村里的無賴欺負我。

那時候我還沒和顧盛澤成親，為了給他續命，我把家里僅剩的一個花瓶賣了，換了半錢銀子，買了米又買了金瘡藥。

我著急回家給他上藥煮粥。

無賴也看出我的急切，非讓我親他一口才放我走。

「你別以為你還是地主家的小姐，你現在落魄了，你知不知道城里有很多你這樣的人，我花五個銅板就能讓她們陪我睡一覺！」

可不等我用手里的石頭砸向無賴，顧盛澤就出現了。

那時他還沒有完全恢復，每天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但那天他猶如天神從天而降。

虛弱但依舊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的煞氣。

就和現在一樣，同樣的方向同樣的動作。

不一樣的是他現在身形靈活，動作比五年前更加凌厲，最重要的他是沖我而來。

不像是天神下凡，更像是地獄來的修羅。

壞了，他一定是想起來了！

或者說他是故意假裝失憶，就為了報復。

這里深山老林的，就算是我死了也沒人知道，大不了他就說被通緝犯殺死，也沒人會懷疑！

一瞬間的工夫，我腦海里浮現出無數猜想。

心口莫名地發悶，不管是哪個猜想，我今天都逃不脫了。

但螻蟻尚且偷生，我也不例外。

我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顧大人饒命，我之前不是有意騙你的……」

顧盛澤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是殺意沒有減少分毫。

06

我閉上眼等死，刀鋒掠過我的發梢，「嘭」的一聲插進了我身后的樹干。

我睜眼一看，明晃晃的刀刃就貼在我的臉旁，我順著看去，一條毒蛇被插在了樹干上。

毒蛇離我只有兩寸遠，正要撲過來，不敢想象我要是被它咬上一口會是什麼后果。

「多，多謝……」

顧盛澤目光發沉：「小心些，我不是一直能照顧到你。」

我正心虛，胡亂地應著，雖然是那麼說，顧盛澤問了我方向，就走在了前面。

我正胡思亂想，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我沒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怎麼了？是不是還有毒……」

我慌亂抬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雖然沒有被咬，但也是心有余悸。

可蛇字沒說出口，我就愣住了。

因為不知道顧盛澤什麼時候轉過了身，我直接撞進了他的懷里。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姑娘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什麼話……」

我裝傻。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說之前不是有意騙我？」

「嗐，這不是之前我說沒看到過逃犯，那是不想惹事……」

「那現在呢？你不害怕了？想惹事？」

顧盛澤大手捏著我的側腰，好像我回答得不和他心意隨時都要使勁一樣。

「有您在有什麼可怕的，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很喜歡顧大人……」

我拍著馬屁，顧盛澤突然打斷我：「那你呢？」

「我？我當然也很……喜歡顧大人，要是將來能找個和顧大人一樣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喜歡兩個字被我說得很模糊，但一向細心的顧盛澤沒有發現。

「將來？那就祝姑娘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