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那大門離這里不遠,我自己去馬車上等著就是了,你到時候見了彩環,讓她直接去門口找我。」
彩蝶卻看了眼遠處的大門,又看向我:
「可是小姐……」
「長姐四周不可無人,這是太子府,剛剛殿下遣了所有下人,她若因此讓人下了絆子,這趟就白來了,你快回去。」
彩蝶心里一驚,連忙朝我俯首道謝,隨后轉身小碎步跑了回去。
我暈暈忽忽看著遠處的大門,起身剛要繼續走,卻是走了兩步,雙腿一軟就要一頭栽到地上。
誰預料中的疼痛沒有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正落入一人懷中。
楊忱不知何時出現,正瞇起眼望著我:
「二妹妹這人情,我倒是欠得大了些。」
我還未掙脫,卻被他直接攔腰抱起,我連忙拽住他的衣襟:
「不可,這里人多眼雜,表少爺自去忙自己的吧……」
楊忱卻不理會,徑直抱著我一路大大方方地朝著園子外走去:
「哦?二妹妹知道我在忙什麼?」
我頭暈眼花,下意識搖頭: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迷糊間,就聽頭頂輕笑一聲,隨后我就徹底燒得失去了意識。
等再睜眼,我已經人在晃蕩的馬車里了。
馬車?
他怎麼將我帶出來的?那門口應該有太子的府兵啊!
我想動,卻被人環在懷中,半分也動彈不得。
溫熱的暖意從身后胸膛傳來,我身子一僵,抬眼看向正閉眼休息的男人。
「不必擔心,一路上人都被支開了,沒人看見我抱你出來。」
「彩環……」
「你那丫頭已經被我差人帶回沈家了。」
我強撐著要從他懷里起來,卻被他又按回懷中。
「『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并作十分春。』可這新春明明還未到,二妹妹作這詩,不覺得早了些?」
我呼吸滾燙,拼了力氣也只能睜開眼,望見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顎線。
他低下頭,眸子漆黑猶如一翁深潭:
「二妹妹倒真是仗義,泛著高熱還要帶我入太子府,這讓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無力地閉上眼:
「王爺只需記得……屆時還凌霜一個自由身……便是了……」
耳邊溫熱傳來一絲沙啞:
「自由身,你就這麼想離開?」
「是……」
「要是,我不想呢?」
「我管你……」
恍惚間,滾燙的呼吸被一絲冰涼入侵。
干涸的夢里光怪陸離,唯有那一絲涼意讓人倍感熨帖。
我如墜深淵,直接失去了意識。
17
高熱發了三天,郎中來了都搖頭,等四日半夜我終于清醒過來時,就見彩環在我枕邊一臉欣喜:
「小姐,您可算醒了!」
我捏著沉重的腦袋看向四周,確認是自己的房間這才松了口氣。
「小姐,可是哪里還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我搖了搖頭:
「沒,就是做了個離譜的夢,夢見我好像是被個討人厭的抱回來的……」
彩環聞言立即給我打眼色,我一臉莫名,突然聽她身后傳來咳嗽聲。
抬眼一看,就見楊忱不知何時就坐在桌子前喝茶。
我嚇了一跳,一把拉上窗幔:
「他怎麼在這?」
彩環抿著嘴:
「每天半夜都會來,這都三天了,我也不敢聲張……」
彩環剛說完,男人就將茶杯放下:
「二妹妹醒了就好,過幾日我便要離開了,二妹妹身子嬌弱,可要多保重。」
要走了?
也是,都快過年了。
我連忙道:「那……表少爺一路順風。」
剛說完,男人便頓住了腳,他隔著窗幔望著我:
「明日沈老爺會與你詳談具體婚期,你養好身子,等我來年九月娶你過門。」
他說完轉身就走,留我一人愣在原地。
婚期!九月!
還未等我驚訝,次日一早,太子的六十臺聘禮就先提前送到了,只是圣旨沒跟著來。
但至少這也擺明了來意,闔府上下頓時喜氣洋洋,沈初凝更是得意得很。
太子爺的聘禮前腳剛到,后腳我就被沈自堅傳喚去了書房。
談話內容無非就是沈初凝要被太子截胡,沈家得有人對譚家負責。
而沈夢兒還不到年齡,眼下就我合適,而那譚云竹也對我有意,所以他打算直接找媒人合個八字,讓我嫁過去。
我也沒推脫,只說自己從未逛過京城,這一去怕是沒機會了。
沈自堅擺了擺手,直接給我拿了一塊沈家的出行玉牌,讓我愛去哪逛去哪逛,出門帶著人就行。
這樣談妥后,我與譚家婚約的事次日便通告了闔府上下。
以至于一大早剛從祖母那里回來,所有人看我的目光帶了幾分復雜。
沈家人怎麼看我無所謂,為了盡早逃離主線范疇,眼下盡快動用所有能想到的辦法籌錢跑路才是正經事。
自從得了沈自堅的玉牌,我出入沈府瞬間自由起來。按照原文,這表少爺得了婚書,應是定了次年金秋的日子再來將我娶走。
至于這沈初凝和太子的婚期,我倒是琢磨了許久。
原文中,原來的太子妃是次年年中娶的,想來也應該差不多。
畢竟扳倒太子是過年后的事,我只管在這一年里置辦產業,等九月楊忱冒名帶人迎娶,我便提前來個偷天換日,到時候「沈凌霜」
一死,誰也別想找到我。
手里有了錢,我便帶著彩環滿京城晃蕩找合適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