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我剛回到府上沐浴完吃飯的時候,裴岐順手把搓衣板也拿來了。
我剛夾一塊肉,還沒放嘴里呢,他把搓衣板一橫,啪嘰跪那了。
怎麼著?將軍府沒落到我吃塊肉都得跪著求我別吃嗎?
「我錯了晏晏。」
裴岐什麼也沒說先認個了錯,我也沒什麼說,只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我倒要聽聽,他以前背著我偷偷摸摸做了什麼。
「你在宮里走丟的那次,是我把宮女都支走的。」
我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碾著嘴里的肉。
「那天的帕子,是我用內力吹走的。」
我,我忍,我倒要看看第三次他們怎麼說!
「晏晏養病的期間,上門提親的人那些人也都是我打走的。」
我驚了,還有這事?
我爹娘怎麼沒說過還有上門提親的人啊?
但凡有上門提親的,我還用得著看進士畫冊?
「還有呢?」
我佯裝全都知道的模樣詐他,裴岐歪著頭思考半天,「還有就是……你求姻緣的那天,我是特意去尋你的。」
我心里激動的都要搓手了,終于要來了。
快交代吧,你是對我下毒了還是在臺階上做手腳了?
「那日原想向晏晏表明心意的,但沒想到聽到了那些話。」
我激動的心情瞬間呆滯,這和我設想的不太一樣啊。
「我在邊關這幾年一日未敢懈怠,總算變成晏晏喜歡的模樣了。」
裴岐跪在那兒,笑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好像眼里只有我。
我還不死心,但已經有點心虛的問道,「那我摔下樓梯的事……」
「我沒想到我會把你嚇成那樣,也是那次才知道你是真的怕我。」
裴岐說完自責愧疚的低下頭,我連忙把臉轉向另一邊。
好丟人,果然那天只是我被嚇到腿軟摔了下去。
這該死的老鼠膽子。
「那你怎麼就知道你變了模樣我就喜歡你了?萬一我不喜歡,你求賜婚圣旨豈不是屬于強迫我?」
我雖然心虛,但我嘴硬。
裴岐卻輕笑著起來,「晏晏這是承認喜歡我了?」
「誰,誰說的啊?我才不喜歡你!」
我臉上已經燙的要冒煙了,不用看都知道一定紅透了。
「不喜歡也沒關系,就算是強扭的瓜不甜,我也要把這顆瓜扭到我家的院子里來。」
裴岐俯身湊過來就要親我,我一巴掌甩了過去。
「沒讓你起來!」
我害羞的抓起兩個雞腿就跑了出去,蹲在廊下使勁吹著風。
裴岐真是太不要臉了,居然背著我做那麼多事。
不過我也想到了很多奇怪的事。
為什麼從宮里回來那次,我爹會守在我床上前,跟我一起罵裴家的時候,會說裴家的小子真是膽大妄為。
為什麼我第二次被嚇到養病,后來很多日窗前都會悄無聲息的出現一盒蜜餞。
那盒蜜餞!
我突然想起來那時候我養病,夏兒盯著我不讓我多吃蜜餞,說是會沖藥性。
但是每次我吃剩下的蜜餞,都會消失不見。
我和夏兒一直都以為是我養的狗偷吃的。
「裴岐!」
我轉身沖進屋,裴岐真就老老實實的又跪了回去。
他看我回去眼神亮亮的盯著我,我一瞬間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我抬手看了看手里的兩只雞腿,把沒咬的那只遞了過去,「吃這個。」
但裴岐卻直接低頭咬住另只手里的雞腿,而后仰頭看著我。
我嫌棄的瞪他一眼,裴岐把雞腿從嘴里拿出來,「是你自己說的,不能浪費糧食。
」
我恍然的看著他,我好像想起來了。
在宮里的那次,不是我和裴岐的第一次見面。
真正的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更小的時候。
那年冬天特別的冷,不少災民涌入京城,我父親帶動不少官員一起施粥。
我非要湊熱鬧跟著去,還撿了半塊饅頭要吃。
當時有個高高壯壯的胖子一把拍掉了饅頭。
我仰著頭很認真的告訴他,不能浪費糧食。
然后?
后面我有些記不住了,我甚至已經忘了那會裴岐長什麼樣子。
隱約記得就是從哪兒開始,我對比我高很多壯很多胖很多的人產生了陰影。
我瞇著眼睛看向裴岐,讓他老實交代。
裴岐摸摸鼻子,試圖想用吃雞腿轉移注意力。
我一把奪過來雞腿,「你不說我就丟出去喂狗,喂狗喂豬就是不喂你。」
裴岐無奈又心虛的看向我,「后面就是我又把你的饅頭搶走了,然后你就嚇哭了。」
「好啊,原來你那麼早就惹過我了!」
合著我小時候被那小霸王嚇得連做好幾夜噩夢,都是拜他所賜!
我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就要砸過去,裴岐連忙起身抱著搓衣板跑。
「那也不怪我啊,是岳丈說你看見什麼都想試試好不好吃,讓我去看著你,我也沒想到我小時候那麼嚇人啊。」
裴岐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
只是這一追就是一輩子,并且裴岐深刻的領悟到了一件事。
而且還會極其認真的給他兒子和干兒子傳授經驗。
「喜歡誰家姑娘,就去嚇唬她,然后再變成她喜歡的模樣,到時候你們——哎喲!」
兩個小孩看著他,齊齊的笑話他,「到時候就會被娘子打一輩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