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暗示她,陸瑾嫻之所以不能懷孕,便是受了我的迫害。
陸夫人大張旗鼓來江家作客。
憔悴的陸瑾嫻重見天日,卻在陸母滿是恨意的撐腰里失去理智,一心要找我報仇。
我不過端了一碗山藥泥,她便說與她吃的藥相沖,給了我殘害主母的罵名。
我被按在石子路上罰跪,陸夫人滿頭珠翠晃得我眼睛疼,于是我流了一滴淚:
「這是老夫人安排的,妾不過端過來而已,并無加害夫人之意,求夫人明察。」
陸夫人居高臨下睥睨著我:
「便是這麼個東西,讓我女兒受了委屈?」
「今日我便做主了,就地打死,我代嫻兒給江家賠罪。」
「低賤的命,不值得我矜貴的女兒臟了手。」
待江母換衣趕來時,我挨了幾棍,下身已血紅一片。
「賤人,背著我竟然有了身子。」
「想將我取而代之,你休想!」
「給我打,狠狠打。」
江母被嚇傻了,大吼道:
「住手!」
我奄奄一息,拉著江母道:
「我······我孩子······世子······世子孩子。」
江母的驚呼聲響徹了整個后院。
19
江嶼俊俏的臉上生了細細密密的胡茬,守在我的床邊一動不動。
「我們的孩子······沒了。」
他眼底通紅,將我的掌心放在了自己的面頰上:
「還會有的。」
我搖搖頭:
「不敢有了。」
「有多少她能害多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嶼的心疼毫不掩飾,那快蹦出眼底的恨意,我都看在眼里。
「她是主母,我便是她手底下的螞蟻,捏死我輕而易舉。」
「侯府家大業大,我們江家薄弱,招惹不起。」
「侯夫人說了,打死我只需要給你道個歉便就過去了。」
「我們母子的命,只配一聲道歉而已。
」
「我錯了,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江嶼抱著我的手臂在顫抖,滾動的喉頭讓我了解到他有多心傷,畢竟那個孩子是他第一個孩子,是最為期待的。
好半天他才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對我緩緩道:
「不會了!」
「我說過會護住你。」
江家與陸家因為江府妾室和妾室的孩子,翻了臉。
陸家堅持要發落了殘害主母的妾室,為陸瑾嫻出氣。
可江家堅持路家害了自己的孫子,要陸家給我賠禮道歉。
關系到兩家的骨氣與體面,誰都不肯退讓。
為逼江嶼退步,清遠侯在朝堂之上對江嶼出了手。
不過短短五日,江嶼便因「疏忽職守」被革了職。
我直直跪在他身前,無比堅決:
「我愿意出家為尼,只求世子仕途順遂,家宅安寧。」
江母沒有說話。
事關江嶼前途,我這區區女子,也不是不能犧牲的。
但江嶼不肯低頭,他將我拉了起來:
「若我的仕途需要拿你去換,那榮華富貴,不要也罷。」
「安安,你為我犧牲得已經夠多了。」
「陸家不仁,便不能怪我不義了。你且乖乖養身子就是。」
他要反擊了,江母身邊被陸瑾嫻收買的丫鬟第一時間便將消息放了出去。
我垂眸一笑,狗咬狗,真有意思!
20
江府的馬車連夜出城時,便被陸家人盯上了。
只在路經過崎嶇山路時,被突然攔路的惡徒攔腰斬斷。
只可惜,馬車里沒有他們要警告的江嶼。
陸家要給江嶼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難而退,向陸家低頭。
可在江嶼要出府時,我卻將人攔在了府里。
「夫人今日眼神不對。」
「她太讓人害怕了,像是有了萬全的計策一般。
」
「你不能出去,哪里都不能去,在府里陪我。求你。」
空馬車沒能按時回府,江嶼便知陸家對他下了手。
為免打草驚蛇,趕馬車的護衛被拋棄荒野,卻被江嶼尋回了。
嘴里扣出來了,是我找人塞進去的,陸家府衛同樣的衣料。
「難怪夫人說有我好看。」
「原是要你的命。」
「江家沒了你,又還有什麼指望。」
「我怕了,我去認錯。隨她打殺,只要能放過江家,我什麼都愿意。」
江嶼在我驚恐的添油加醋里,目光變得冰涼又決絕。
「安安,多虧了有你,否則,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最后一次,可以嗎?」
「當然,安安為你做什麼都可以。」
所以,安安被關了祠堂。
江嶼裝作認了輸,帶著陸瑾嫻去陸家道了歉。
后來的許多日子,江嶼都留宿在陸瑾嫻房里,夫妻恩愛,同進同出,不多時陸瑾嫻便有了身子。
陸家消除了戒心,不僅為江嶼恢復了官職,還刻意提拔,真心為自己的女婿謀前程。
眼見陸瑾嫻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江嶼夜里來看我的時間越來越多:
「安安,不要出去,不要見她。」
「快了,很快你和孩子都能出去了。」
他摸著我頂出去的大肚子,眼里全是即將為人父的喜悅。
「等陸家沒了,她沒了指望,也就不會為難你了。」
「留她一條命吧,我欠了她的。」
我靠在他懷里,眼神冰涼:
「都聽你的。」
才怪。
我要的,就是血債血還。
21
清遠侯以權謀私貪贓枉法的證據被呈上御前時,陸瑾嫻正在臨產之際。
可江嶼到底把江南血洗案撤了下來,畢竟,關系到了他自身。
清遠侯入獄,陸家被抄了家。
陸夫人來江家求救,卻被拒之門外。
為了讓陸瑾嫻安然生下孩子,他們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