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甜絲絲的月餅,能讓人在壓抑的氛圍里稍微地喘口氣。
合上筆記本,我轉過頭,卻看見季江靠坐在沙發上,仰著脖子閉著眼,一臉精盡人亡的感覺。
咳,是精力的精。
老實說,季江同志真是個好同志,這段時間他主動地承擔了大部分的值夜任務,讓我和許瀟有充分的時間休息。
要不是他,我和許瀟估計頭發不保,發際線得推到后腦勺。
而禿頭會令人困擾一生,特別是女同志。
我走過去一看,那倆大黑眼圈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誰給打了,熬得眼窩都深邃了幾分。
懷著感恩的心,我掰了根兒黃瓜,切成片兒給季江同學糊臉上了。
末世生存物資有限,皮膚管理只能就地取材。
許瀟盤點完物資從閣樓下來,正好看見季江晃晃悠悠地從沙發上起來,敷著面膜就撲進了他的可愛氣球海。
她悄悄地問我:「這人什麼毛病?憋太久心理變態了?還用黃瓜敷面膜,怎麼看起來娘里娘氣的。」
我說:「娘里娘氣怎麼了?我們同一屋檐下,他要是個壯漢,你不得害怕啊。」
現在這不正好,Girls help girls。
18.
第十五天的早上,許瀟突然特激動地喊我過去。
我說:「怎麼了,救援來了?」
「不是,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宿舍門口安了個攝像頭嗎?」
我當然記得,大二那一年我們寢室也不知道怎麼了,接二連三地丟東西,后來我們合計了一下,在門口裝了個攝像頭。
攝像頭安在靠近門口的斜上方,只能看見門板那一塊兒,主要用來監控看有沒有陌生人進出寢室,其他地方看不到。
許瀟放大了手機上的畫面,指著其中一個小角落,那里放著一個椅子,椅背上搭著的衣服露出一角。
「我左看右看,這件風衣都像是陳向哲的!」許瀟氣憤地說。
陳向哲?她那個怨種前男友??
我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們沒回去的那天晚上,周艷把陳向哲帶宿舍去了?」
「肯定是!真是一對狗男女!還把衣服放我凳子上,呸!真夠臟得慌。」
許瀟終歸是沒忍住,在手機上滑動的時候,把攝像頭往她座位的那邊移動了一點。
就是這一下,引起了周艷的注意,消息馬上過來了。
「徐知喬、許瀟!你們還活著對吧!
「你們到底在哪兒呢!
「說話!!」
我怕許瀟氣上頭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就在小群里回了一句:「寢室里的東西都吃完了嗎?」
這麼做是為了岔開話題,我可沒傻到真的告訴她我們在哪兒。
「那點兒東西怎麼夠!早就吃完了。」
「你們那邊怎麼樣?安全不?能不能帶我們過去?」
許瀟一看這回復都氣笑了:「還帶他們過來?當自己是誰啊,要不要臉了!」
正生氣呢,季江喊我們過去吃早飯,我們就把手機一放沒管他們了。
季江同學做的飯可真好吃啊,真香,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個寶藏男孩呢?
許瀟一邊「呼拉」碗里的粥,一邊嘀咕:「你們說,這些喪尸到底能存活多久?它們總不能是永遠不死的吧。要是這樣人類豈不是完蛋了?」
我磕了個雞蛋:「應該不會,從科學的原理出發,病毒終究是病毒,只要是以人類為載體,就不可能永遠不死。
「問題是要搞清楚這個病毒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弄清楚來源,才能有針對性地研究出疫苗。
」
正說呢,季江遞了一包榨菜過來:「先吃飯,粥都涼了。」
等吃完飯,一看手機,周艷和陳向哲還在群里跳腳。
一會兒說我們自私不管他們了,一會兒又裝可憐說沒有吃的只能去死。
不管他們怎麼說我們都不為所動,就默默地看他們演。
這種反應更讓他們確定了,我們肯定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貓起來了!只是不愿意帶他們。
最后陳向哲裝不下去了,直接發語音過來罵人:
「你們兩個臭婊子!信用卡刷了老子十幾萬,現在想甩手不管了是吧!」
許瀟聽完以后「呵呵」一笑,直接拉黑退群。
19.
尸潮爆發的第十九天。
凌晨三四點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宿舍樓那邊好像亂了一下。但夜晚光線不佳,我也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看見幾個黑影在往女生宿舍樓跑。
等早上再爬起來一看,超市老板兩口子已經被拋尸在門口。
窗戶外面的安全護欄原本有一根是松動的,之前男老板就是從那里夜晚進出送貨,現在旁邊幾根也被暴力剪斷,玻璃也碎了,露出一個大洞。
我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是有幾天沒在群里看見男老板賣貨了。
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他們前期為了斂財儲備不足,把貨賣空了;要麼就是他們看情況不對,決定留下物資給自己保命。
目前看來,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到了這個階段,校園里會出現一伙亡命徒,這幫人為了自己活命什麼都干得出來。
存有大量物資的小超市,自然就成了他們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與此同時,周艷越來越頻繁地在小群里給我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