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速度,估計用不了十分鐘,尸潮就會波及我所在的小區。
此刻,門外的人還在堅持不懈,一直在「滴滴滴」地試我們的密碼。
這聲音弄得我又慌又心煩。
「我去看看。」
放下望遠鏡,我拎了一把剔骨刀就去了門口。
許瀟差點兒嚇死,喪尸固然恐怖,但我這二話不說就要拎刀砍人的架勢似乎比起喪尸也沒好到哪里去啊!
「放心,我有數,你去旁邊待著。」
許瀟腦袋一縮,乖巧地原地坐化成一只鵪鶉。
我放輕了腳步,仔細地聽了下門口的動靜,然后隔著電子貓眼向外看去。
「咔噠」一聲,門開了。
10.
門打開的瞬間,我一把將人給薅了進來。
刀尖直接抵到了喉嚨口。
「想活命就別動。」
被抓進來的人掙扎了兩下,然后腦瓜子轉了個彎,跟我的視線對上了:「徐知喬,你怎麼在這里?」
沒錯,來的這人我認識。之前學生會活動的時候見過,是生物技術系的,名叫季江,是個男的。
也是上輩子的老熟人。
「有沒有被咬?」我又問。
「咬?什麼咬?沒有啊。」對方有些疑惑。
我警惕地看著季江,思考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里。
季江也警惕地看著我,估計也是在思考為什麼平常看著斯文內向的女同學啥時候干上了殺人越貨的買賣。
我倆一前一后,四目相對,我拿著刀,他曲著腿。
這個場面,其實挺難形容的。
好在許瀟的一聲驚呼打斷了這古怪的氛圍,她說:
「別搞了!小區門口有動靜!」
來不及糾正她用詞的準確性,我拽著季江,三個人一塊兒趴到了窗戶邊上。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小區大門,不用望遠鏡。
起先是一個姿勢古怪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保安看到他身上有血跡,就上去攔了一下,結果那人二話不說就把保安撲倒在地,那一嗓子慘叫還沒喊出口,很快地后面就跟來了第二個、第三個……
幾個人騎在保安身上瘋狂地撕咬,場面不知道有多嚇人。
我瞥了一眼季江,他蹲在那兒也不動了,臉色發白,渾身僵硬,像是另一只速凍鵪鶉 2.0。
不過是十幾秒的時間,保安大叔就不動了,又過了大概兩分鐘,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保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跟著大部隊一起撲向了那些搬箱子的工人。
瘋了,全部都瘋了。
隔著一棟樓視角受限,我們也沒辦法看到下方的景象,只知道外面慘叫哀號不斷,有些人被咬了之后試圖往小區外面跑,結果被狂奔而來的喪尸大軍堵了個正著。
小區門口全是散落一地的紙箱。
小貨車半開著,車門打著雙閃,歪七扭八地停在門口,司機師傅癱在駕駛座上不住地抽搐,車門上糊的全是血。
這場騷亂持續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后面慘叫聲漸漸地小了,空氣中開始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我們知道,一樓之隔的地方,必然傷亡慘重。
不一會兒,樓下側前方轉角處就出現了幾個晃晃悠悠的身影,我一手拉下了窗簾。
把兩只「凍鵪鶉」拎回沙發上,季江受到的刺激不小,緩了半天才恢復,回過神來第一句話:
「外面那些……是喪尸?」
很好,不用我費勁兒地跟他解釋了。
11.
最終我們還是決定收留季江。
原因很簡單,人都進來了總不能再把他扔出去送死吧,況且季江他并不是壞人。
上輩子被困在宿舍的經歷,讓我看到了太多的慘劇。在末日里,恐怖的除了喪尸,還有人。
我記得當時有一伙人,是一幫男生,體育系的,為首的臉上有一道疤。
末世后期物資緊缺,他們跑到女生宿舍大肆地搜刮不說,一伙人還侵犯了一個女生,最后為了銷毀罪證,他們把那個女生從樓上直接推了下去。
毀尸滅跡。
而在當時,季江是唯一一個敢站出來幫那個女生說話的人。
就憑這一點,我相信季江他絕不是壞人。
這輩子,我雖然提前做好了準備,逃離了那個最危險的地方,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換個地方我們就不會碰上這些人渣。
我和許瀟兩個女生,一旦被壞人盯上,就是萬劫不復。
季江是我們的同學,以前學生會活動的時候就打過交道,人品可信,是可以信賴的同伴。
目前這種情況下,多一個男的,就多一分威懾力。
聽我說完信任季江的原因,許瀟的眼眶都紅了,女性天然共情女性:「他們這是在殺人!犯法的啊!他們不怕的嗎?」
我搖了搖頭。
當基本的生存都成為問題,法律的底線就會被徹底地擊穿。
況且末世里死了那麼多人,許多人連尸體都找不到。
沒有證據的事情還能說什麼呢。
12.
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我和許瀟坐在客廳沙發上,對面坐著季江,幾個人表情嚴肅得的仿佛三方會談。
「你也看見了,我們這里的物資只有這些,供我們三個人都是有點兒勉強的程度,其他的人,我們是真的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