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反應過來不對勁,就算他倆著急,也不能在我們婚房隔壁做吧。
況且我暈倒又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見我思緒沉浸,趙桓瑾牽住我的手。
「夫人,當心腳下,等敬完茶便和你解釋。」
聽了趙桓瑾這話,我才收回心緒。
都知道世子與王爺關系差,趙桓瑾帶我敬茶也只是做做樣子。
我完全看不出他對父親和繼母有任何恭敬。
倒是我這繼婆母與我想象中不同。
我以為能讓王爺多年不忘之人必定容貌傾城。
可今日一見才發現,她是再普通不過的樣貌,甚至與我家粗使嬤嬤相當。
8
公婆沒故意為難,說了兩句場面話便讓我們離去。
回去的路上我一心想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拽著趙桓瑾的手走得格外快。
從始至終也沒注意到趙桓瑾勾著的嘴角。
到了臥房屏退下人后,趙桓瑾吊兒郎當斜斜靠在床上。
我著急拽了把椅子坐他身前,他這才不賣關子。
「昨晚這屋子被人下了迷藥。」
我蹙了蹙眉,果然如我所想。
見我這副模樣,趙桓瑾發問:「你知道是誰干的?」
我篤定道:「暮云。」
趙桓瑾起身,突然探出手捏了捏我的臉。
「我的小娘子還挺聰明。」
我一時僵住,這動作太輕佻……
趙桓瑾察覺出我的僵硬,笑著揉了揉我的頭。
「她下的藥,在外面沒有下人時把中了藥的趙玉晟引了過來。」
聽完這句話,我的手心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同為女子,暮云不可能不知道若是成功后我會是什麼下場。
嫁出去的女兒,饒是尚書府有心保我都沒辦法。
我的下場只有死,并且永生永世背上娼婦的罵名。
「別怕,已經沒事了。」
見我臉色慘白,趙桓瑾輕聲安慰。
趙桓瑾不知道,我不只是后怕,還有恨。
上一世她害我致死,重來一世我只自保,并未尋仇。
可她卻設計害我,怎能如此歹毒?
「暮云不想嫁給趙玉晟,不知誰給她出的主意想出易嫁的辦法,她想著你和趙玉晟……之后也對我下了藥,以為生米煮成熟飯你我便只能認下。」
我抬頭看他:「那最后呢?」
趙桓瑾臉色有些不自然:「最后自然是撥亂反正,二弟和弟妹也算提前洞房——」
我打斷他:「最后你中的藥怎麼辦了?」
趙桓瑾被我直勾勾的目光盯著,耳尖迅速攀紅,一時無言。
良久后他無奈嘆了口氣。
「夫人,你昨日睡得如小豬般,你說我能怎麼辦?」
沒多久我就后悔自己問這句話。
昨日中的藥最后還是由我來解。
青天白日下,我白皙的皮膚如蝦子一樣被蒸紅。
熱浪一潮又一潮拍打。
這下我真該擔心丫鬟有沒有走遠了。
9
暮云與趙玉晟那日的茍且并沒有被傳出去。
趙桓瑾說天還未亮他便叫人把暮云扔回丞相府,為保女兒清白,相府自不會多說。
而趙玉晟被帶回去的時候還未清醒,知不知道與他春風一度的人是自己未婚妻子都不得而知。
除去回門那日,趙桓瑾像是食髓知味一般,扯著我在房中不出。
不知為何,我總能在趙桓瑾眼中感受到一股失而復得。
半月后趙玉晟大婚,我們也不得不出門。
我與趙桓瑾并未去迎親,在家中等著。
可吉時已到,卻還遲遲未見迎親隊伍歸來。
小廝匆匆來報,不知道說了什麼,王爺的臉瞬間沉下來。
趙桓瑾見自家父親這副模樣卻翹起嘴角:「看來我這弟妹還有不少驚喜。」
我白了他一眼。
與趙桓瑾這些日子深入相處,我對他的性子也摸透了一二。
什麼不近女色的冷面小將軍,這些傳聞統統都是扯淡。
趙桓瑾是最鮮活的性子,愛說愛笑,也愛女色。
迎親隊伍足足遲了半個時辰才回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趙玉晟陰沉著臉,喜袍的衣領有些凌亂。
被喜婆扶著的暮云腳步發虛,蓋頭下不時傳出哭聲。
公婆和新郎臉色不像是辦喜事,反倒是像辦喪事一般。
賓客們也不好再鬧,看著他們拜了堂吃杯喜酒便都離去。
趙桓瑾知我好奇,特意出去打聽了一圈。
原來是趙玉晟剛從相府接完暮云,就遇到了攔街的謝小侯爺。
謝小侯爺也不是來搶親的,只帶著一幫子紈绔圍住趙玉晟。
他抓著趙玉晟的衣領,說著什麼若是對暮云不好,以后有他好看。
而暮云自己掀了蓋頭,開了轎門露面。
那張臉哭得梨花帶雨。
趙玉晟臉都綠了,但迫于形勢只能忍了下來。
當晚趙玉晟連洞房都沒入,睡在了迎春樓里。
巧的是睡在了那個當街向暮云要賬的娘子房中。
甚至還在迎春樓放下話,第一才女不如一個妓子。
10
暮云女扮男裝的熱鬧還沒完,緊接著便傳起她與謝小侯爺的虐戀,和趙玉晟大婚之夜宿在青樓的故事。
有人說暮云與謝小侯爺兩情相悅,卻遭趙玉晟橫刀奪愛。
又有人說暮云水性楊花,即便嫁人了還勾搭謝小侯爺。
反正版本繁多,他們的故事被說書先生口口相傳,在各大酒樓里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