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摸了摸他酷似生母的臉龐：「去玩兒吧。」

祈年殿的確沒有鬼。

只不過囚禁了一個人。

一個被我千刀萬剮、身上文了彼岸花的活死人。

大概是這幾年身上的血被我放得過多, 毒性漸去，宣明竟始終未死, 甚至還能發出一些聲音。

于是祈年殿便開始有了鬧鬼的傳聞。

既如此, 總是要解決的。

趁著夜色，我獨自來到祈年殿，打開祭壇下的囚室。

宣明就被吊在這里。

他的眼睛已經被漫長的黑暗折磨得不能視物，但聽力卻異化地尤為靈敏。

他聽到有人來，嘴里發出了 「啊」「啊」的叫聲。

我點亮燭火，靜靜地欣賞了會兒他身上的彼岸花，才不疾不徐地開口道：

「我本來都快把你忘了。

「是音兒提醒了我你還活著。

「音兒像他母親，自幼聰慧。他提醒我你的存在，自然是已經見過你了。

「這樣也好, 你死前, 總要讓他知道仇人長什麼模樣。」

宣明從我開口第一句話起，便不再開口。

但粗重的呼吸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可惜你看不見。否則，你該見見的。

「畢竟, 若無你, 哪兒來的我大周朝第一任天子呢？」

宣明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 「賤人, 改朝換代, 憑你也配？」

我哈哈大笑：

「我還以為你能裝到何時, 也不過如此。

「我不僅能改朝換代, 我還能讓你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如今的大周天下，太子不姓宣，他姓謝，謝鸞的謝。

「我要讓天下皆知，他和你宣明, 毫無瓜葛。

「我要讓史書記載, 宣朝最后一任皇帝不僅短命而且不能人道。

「天佑大周，賜下天子，成就太平盛世。

」

把宣明的叫罵拋在腦后, 走出祈年殿，我輕輕打了個手勢。

影衛首領悄無聲息跪到我身前。

「這座殿，燒了吧。」

-完-

浮屠飲